中考前一天,也就是昨天——2024年6月23日,奶奶就那樣懷著遺憾離開了。我沒有趕上見她最後一面,而緊握住的只是她早已冰涼的雙手,還有那腦海里再清晰不過的一位清瘦老人的儀容。
悲傷之餘,還有那句孤寂難熬的遺言,“好好做每一件事”,如此的“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讓我只得難以忘懷地等著,盼著奇蹟的發生。如此的“傷心斷崖情腸處,不消殘酒復過春”,讓我只得歇斯底里地哭著,把我的痛楚徹底發泄一次!“亡君不堪回首,遺人芳香彌留”。我回憶到的是那個星期天,您告訴我的“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人生哲理,痛苦深處,尋覓到的是您在病痛的折磨下,不願拖累別人的倉促!我只記得,您曾經還說過,要看我考完高中呢!您怎么就這樣匆匆離開了呢?
愛不曾被遺失。從小時候掃地時,您就告訴我要認認真真地掃;從第一次寫作業的時候起,您就告訴我字要一筆一畫地寫;從第一次的失敗起,您就告訴我失敗要一點一滴去接受它;從第一次的過錯起,您就告訴我道歉要從內心開始……奶奶您不曾讀書,卻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道理,讓我從小事中去領悟,讓我從平常中去察覺。
6月22日那天早上,金色的陽光灑滿了床,人比黃花瘦的您幾天前就不進滴水了,卻仍舊穿著那件皚皚白雪似的衣裳,梳好了頭髮,安靜地躺在床上,那一身的整潔與乾淨讓我們晚輩不得不佩服您。儘管您早已雙目冥濁,半身癱瘓,那一臉清靜的儀容卻更加讓我們感受到垂暮之年的老人,竟也能如此地從小事中折射出高貴的品質。
奶奶其實並沒有讀過書,但是很知書達理。她做事不僅井井有條,給我們後輩樹立了榜樣,還常常在小的細節中指出我們的疏漏,譬如,寫字不整潔,做事懶散、不徹底……對於她的話,我們則洗耳恭聽,因為她的話確實很對。她雖沒有大的精闢博論,但以小事同樣能感化後輩,她雖沒有做過多少卓越的貢獻,但平凡中的點點滴滴更能折射出母性的光芒……
今天的愛是明天回歸的衣缽,盛著故鄉的舊土,隨我遠遊天涯。
今天的痛楚是明天遺憾的回首,這一刻,回憶的淚水早已流完,但是心靈烙印難以撫平,還有我那低吟著的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