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你的謊言

微紅的夕陽,柔和的灑在爛漫的櫻花樹下,微風吹來,我不禁閉上了眼,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櫻花下的你悄然出現,那么耀眼。

生活,原本對我而言是灰色的,亦是乏味的,但因你的出現,讓我發現,世界是絢爛的,生活上多彩的。

一次,朋友見面,我在等待的過程中,發現了你。循著悅耳的音樂,我看見你,和兩個小朋友,你拉著手風琴,小朋友吹著豎笛。在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滯,因為這一切是如此和諧,美得想讓人永遠停駐。本想用手機照相,將畫面定格,不巧一陣風過,白鴿四起,掀起你的連衣裙,而我被誤認為是偷拍狂。

第一次正式見面,以誤會收場,而我不是主角,只是一個友人a,因為你的眼中還有其他人。

漸漸地,你開始融入我的生活,放學後的“三人行”變成了“四人幫”,而你在最左,我在最右。你突然提出要當我的伴奏者,可我早已放棄了鋼琴,你不知,我對鋼琴的恐懼,而你全然不在乎。你任性地將琴譜貼滿琴房,你無理地要求校園廣播單曲循環那一首參賽曲子,每次走在路上,你總在哼唱。潛移默化,這首曲子已經刻在了我的心裡,但我依然不能彈琴。

你把我“關押”在琴房裡,逼迫我彈奏鋼琴,我亦只好如此,許多年的鋼琴,又開始有種莫明的熟悉感,可漸漸地我聽不見自己的琴聲了,仿佛置身於深海,幽暗深邃,好害怕,好孤獨,時不時眼前還會浮現出母親的臉。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看我有天賦,於是想把我培養成鋼琴家,可天不遂人願,母親得了重病,使她急切地想讓我學得更多,因為她深知,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自懂事起,母親便是坐在輪椅上,打著吊瓶的。我練琴時常用手中的拐杖打我,十分嚴厲,我忍受著,因為我想著只要得到好名次,母親便會好起來,我不管別人說我是機器還是提線木偶,我都不在乎。可母親終究還是離開了我,我很愧疚,因為我懦弱的仍為,是我害了母親。

你的出現,讓我漸漸走出陰霾,讓我重拾鋼琴,我又找到了自己的目標,用努力讓觀眾都記住我們。你叫我不要總是低著頭,抬頭看看天,天上有雲有藍天,晚上開始有數不清的星星。漸漸地,我開始不再害怕鋼琴,走出了母親的陰霾,向著夢想一起前進。

可老天總是要與我作對,你突然倒下了,就像母親一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打著點滴,帶著呼吸管,卻依然微笑著對我,臨近比賽了,你催促著我加緊練習,你卻默默地做著康復訓練,幻想著再次站起來,我們再一起同台表演,你幫我做了決定,你接受了風險很大的手術,就在比賽當天。

那一天,是未來的決定日。

賽場上,彈奏著樂曲,腦海中想的全是我們曾一起走過的快樂時光,夢想下的兩個影子越來越長;琴房的琴聲中,夾雜著你的呼吸,窗外微風吹起,吹進片片樹葉,空氣中有著你洗髮水的香氣;深夜,一起在校園裡探險,路燈下,一個人蹬著腳踏車,另一個站在后座上,一起唱著小星星,時不時還抬頭仰望夜空,只見繁星滿天......

彈奏結束了,台下的掌聲,你有聽到嗎?我演繹的樂曲,你喜歡嗎?我擔心著你,而我不知,迎來的,是一封信。

“我為曾經對你的毒舌和粗魯道歉,我為讓你硬著頭皮上台表演道歉,我為可能不會再出現在你今後的生活而道歉。”你還問我會忘記嗎?你說你至死不忘,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因為你早已銘刻在我心裡。我才應該向你道謝。你自說自話地出現,然後又自說自話地消失,我還沒找你“算賬”,你怎么可以離去?

四月又至,櫻花再開,滑板下你天使般的面容不再,只剩下溫存的記憶,我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續說著四月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