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續寫800字

這段時間,宏兒總思念著故鄉。說來也怪他已經離開故鄉二十多年了,可故鄉的山水總在他面前盤鏇,又夾雜著鳥兒的鳴叫和夥伴的歡笑。最後畫面定格在水生那張瘦削不失神采的臉上。

宏兒決定回去看看。

他一踏上故鄉的土地,一種悲切的情緒湧上心頭——眼前的景象與他夢境重和,只不過更蕭索些。

正當他感慨,迎面走來了一隻稀稀拉拉的隊伍,中間是一男一女抬著破爛的棺材,無聲穿過了破敗的小徑。隱約傳來幾句嗚咽,大家的神色都是哀戚的,只有那男人是麻木的。

那男人的身材枯瘦,面色蠟黃,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生氣一般的死氣沉沉。他乾凅的嘴唇裂開了一道道口子,泛著灰白的死氣。眼睛像生活在這片地區的所有人一樣,周圍都腫紅,簡直紅得發紫——但他又有點不同,那雙眼中噙著水汽,是在強忍淚水。他面上是深深的皺紋,背是被一隻無形的手壓彎了,時不時被地上的亂石絆個踉蹌。

但宏兒是記得他的——右臉上一道月牙似的胎記,那不是水生嗎?

宏兒站在原地,竟沒辦法邁出一步來-他不知在懼怕什麼,但只是哆嗦著沒說話。

那男人突然站定了,直起腰來,望向宏兒這邊。他的眼中瞬間閃起了光芒,但立刻又被潮水一樣的悲哀和麻木吞噬了,他枯槁的瞳孔中折射出異樣的光——是欣喜,是歡愉,是春風蕩漾起漣漪,但當他目光看向宏兒整潔得體的衣貌時,那微弱的光又攸地滅了。

眾人也跟著他停了。但水生只是對著宏兒打了個供,輕輕地點了頭,深沉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宏兒,在追溯更遙遠的從前。然後他低下頭,又默默地抬起了他那可憐的棺材。

宏兒面色灰敗,牙關不住打顫——他認出他來了。但那又怎么樣?水生還是和他祖祖輩輩一樣,被命運強行樹起了可悲的屏障,終於還是與他漸行漸遠了。

秋風捲起了他的衣角,夕陽把水生蕭索的背影拖得斜長,把他帶向了更遙遠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