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飄搖

今天下雪了,在這個城市裡,沒有一絲的預料,也沒有多餘的期盼,開始的水滴漸漸變成晶瑩,慢慢在空中飄搖。習慣性的清晨醒來,倒上一杯白開水,翻看一本書,翻開書本,今日的思緒始終融不進書頁的文字里,翻開著書本,眼睛卻望著窗外,對自己默語著,下雪了。窗外原本熱鬧的小區沒有了往日的喧鬧,仿佛這一場雪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從一個人流浪開始,每一年的雪天總是期盼的,喜歡夜裡的燈光下,喜歡白日裡安靜的街道,渴望雪天午後的散步,習慣了安靜的駐足。雙手捧起落下的雪花,即使知道它會消融,但也就那樣的捧著之後放在隔著衣衫的胸膛上,即使知道這份美麗不會太久持續,仍想深深的去感動。回憶的往事,更多的是感嘆夜的涼,和風的冷,而在雪裡卻是惋惜,不捨得,駐足之後還是遠去,愛不起,或是恨不起,在白色的世界裡全都消失了。遠處傳來了叮噹的鐘聲,回到那個懺悔的教堂前,虔誠的雙膝落地,誰向我伸出了手,安撫著受過傷的靈魂,想抓住些什麼的,低著頭望著空蕩蕩的雙手,木然的在雪地里靜靜的流淚,卻不是因為悲傷。我在四處的逃亡,即使在今生里,曾經在那個轉彎的地方是那么美麗,飄落的雪見證了自己的狼狽,逃亡的路途上,每一滴落在身上都是那么的刺痛,瓢打的面目全非。我回到了陳舊的建築里,漆黑卻是那么的安全,風席捲了廳內的塵埃,躲進厚重的棺木里,即使外面葉飄零,即使外面雪紛飛都與我無關了。

好安靜,不知沉睡了多久,也不知現在是在夢中還是清醒著,聽見了腳步聲,有誰走進了我孤獨的城堡里,自己膽怯的躲在棺木里蜷縮著,顫抖著,之後腳步聲漸漸的遠去,原來只是路過,可卻不知為何,內心隱隱有絲失落感,只是沒有看見她的臉,就已經遠去了。

夜裡從冷風中醒來,飢餓加上寒冷,穿上外衣翻開陳舊的行李箱,拿出那個小掛件裝在上衣的口袋裡,輕手關上房門,在路邊的夜市攤買些充飢的食物,之後順著那條小巷子走到街口那個天橋上,雙手插在口袋裡木然的望著遠方,望向什麼地方不知道,路的盡頭在哪裡也看不見,那是在那一年冬天的一個夜裡。

今天下雪了,倒上一杯白開水,翻開一本書,望著窗外,思緒跟著落雪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