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夜裡吹一支竹笛,放慢了節奏,感受與自然相連的一縷浮動的緣分,若是更有雅興,橫笛直到天明,恍若茶香樹影漫婆娑,宛如草深鶯啼露待晨。在柔美明澈的笛聲中,放慢了生命的節奏,才得以聆聽活著的真諦。
若想吹奏清越的生命之曲,便要時時勤拂拭,勿使一支竹笛惹了塵埃,要是而放緩了追夢的步伐,將自己的氣息調整到最佳。
王維想是通音律之人,在官與隱之間找到了一個平衡點。“人閒桂花落”的幽靜他能觸到,“清泉石上流”的清脆他能聽到。“詩中有畫,畫中有詩”他的生活中沒有官場的嘈雜,沒有急於奔波的疲憊,詩畫生活是他人生的寫照。坐于山巔,手可掬起一捧月光;行於溪畔,足可踏出一抹清涼。跨越了時代,超越了時空,時至今日,依然可以聽到他悠長閒適的笛聲,餘音裊裊,不絕如縷。
若是笑了一根細竹,吹了幾聲便擱在那裡,歲月會無情地在上面留下刻痕,當有一天,想起了它,放在嘴邊時才看到,竹笛已經裂開,吹出一聲喑啞。
川端康成確實發現過生命的美好,否則他不會“凌晨四點,看海棠花未眠。”他美好而又充滿悽美幻滅的文字終於是諾貝爾文學獎的桂冠再次落在了亞洲人的頭上。領獎時,他身著和服,腳蹬木屐,纖瘦的身形里有一份悠閒和禪意。名譽給他帶來了太多的東西,鮮花、掌聲圍繞著他,各種晚宴、應酬呼喚著他。他似乎已沒有精力去看夜裡花是否未眠,而是抱怨他已不能呼吸。終有一天,當他被世俗累得太久,當他生命的節奏已讓他無法控制,川端康成選擇打開閥門靜靜地結束了生命,此時古都中的櫻花必是落了滿地,雪國里的白雪埋葬了一切。
或許,鋼筋混凝土已把生活切割得方方正正;或許,公車路線已將生活拉得緊繃筆直,但是面對一畝荷塘,一池荷花,選擇視而不見,還是停下來聽一聽蜻蜓與荷葉的呢喃,只是一份心情。景本無異,異的是心情與節奏。放慢了生命的節奏,不妨試一試吹出生命的華彩樂章。
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