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反哺,羊羔跪乳

引子

一轉眼夏去秋來,母雲豹艾婭臨近分娩了,公雲豹陌弦只好獨自去狩獵,當然雲豹的身軀沒有普通豹子的身軀魁梧,與其說是豹子,還不如說是一隻較大的貓,一隻雲豹捕獵還是比較困難的,陌弦靜靜的趴在樹梢上等待著獵物,或許能捕到小鹿、野兔什麼的。

雲豹生的伶俐,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察覺到,這時一匹雄健的公原羚健步走到陌弦身居的那顆樹下吃著草,這是一隻身材雄健的公原羚,頭上一對鋒利的犄角猶如兩把快刀,陌弦皺了皺眉頭,看來不但能咬死一匹公原羚並且還能全身而退,這恐怕很困難。

陌弦默默的趴在樹梢上,公原羚仍然悠哉悠哉地吃著草,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頭頂上的致命敵人,陌弦正在等待時機,給這隻公原羚致命一擊,就在公原羚彎下脖子吃草的那一瞬間,肚皮露了出來,正是殺死公原羚最佳的時間!

陌弦一個躍起,在天空中劃出完美的一道弧線,順利撲倒了公原羚,鋒利的豹牙碰到了公原羚柔嫩的腹部,雖然雲豹不及普通豹子那樣大,可是它們的牙齒可是無比的鋒利、細長,故使它有“小劍齒虎”之稱,這時陌弦的腰部傳來一陣刺痛,短命的公原羚用自己頭上的犄角戳著陌弦的腰部!但並非是不能忍受的疼痛,陌弦一咬牙,忍著痛了解了公原羚的生命,鹿血飛濺……陌弦叼著公原羚的屍體回到了洞穴,可是陌弦腰部的血始終沒止住,陌弦並不把這當一回事,它終究沒想到這是了結它生命的致命傷口……

到了夜晚,陌弦的傷口愈發惡化,發現這道傷口傷到了內臟,痛的陌弦滿地打滾,艾婭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痛死,只好婰著肚子上山去給陌弦找點止痛藥,畢竟這是一隻臨近分娩的母豹,跑不快,也不能爬樹,只能小心翼翼的尋找草藥還不能傷了胎氣,艾婭走在山路上走著,可是仍然沒有找到任何止痛的草藥,而且自己的體力也快消耗盡了…

不行,我一定要為陌弦找到草藥,這樣會有一線生機……

艾婭暗暗想著,現以到了子時,如果再找不到草藥陌弦真的會死的,功夫不負有心豹,艾婭費勁千辛萬苦找到了這株草,艾婭趕緊奔回了洞穴,忘記了自己還懷著小雲豹,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陌弦就在它找到草藥的那時斷氣了。

艾婭頓時茫然了,任憑風吹亂自己美麗而亮麗的毛髮,它不相信剛才還活生生的陌弦現在已經和它不在同一個世界了,它不相信….艾婭用頭拱了拱陌弦的腿,

—陌弦,別睡了,我把草藥帶回了了,我馬上給你敷上,陌弦……

艾婭邊叫邊嚼碎草藥,這種草藥奇苦無比,如果不弄碎是沒有藥效的,艾婭的口腔已經完全被這種苦味給麻痹了,它吐出嚼好的草藥敷在陌弦的腰部,等待著陌弦醒來,可是陌弦永遠不可能再醒來了…….

艾婭始終不能接受陌弦死去的事實,它哀嚎著

—陌弦,你快起來啊,你說過要看看我們的孩子的,你還要給我們的孩子起名字的,你醒一醒啊……

艾婭一夜沒睡,一直守在陌弦身邊,可是陌弦終究是死了,豹死不能復生,艾婭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它不知道在它臨近分娩的這幾天裡自己該怎么辦…

一.

陌弦的屍體放在洞穴里終究是會腐爛掉的,艾婭也不忍心吃到自己朝夕相處的丈夫,沒辦法,它只能像儲存食物一樣把屍體埋在冰冷的土壤里。

艾婭在洞穴的外部用爪子拚命的挖著、刨著,正在刨洞的雙爪如同被熊熊烈火炙烤著子,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剛好可以容下陌弦的空心洞,艾婭回眸看了看洞穴中陌弦的屍體,艾婭於心不忍,可是只能這樣了,眼不見心不煩,艾婭狠下心來舔了舔陌弦的額頭,輕輕的拖著陌弦的屍體緩緩走向那個大洞,每一步艾婭的心都會疼痛萬分,是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如同萬根針刺進了自己的心,艾婭一咬牙來把屍體推向大洞中,可是卻遲遲不肯填洞,直到艾婭蹲在洞口了幾個小時後才悲鳴一聲,透露出無限的淒涼與絕望,它希望自己能忘掉陌弦,忘字,亡、心,心死了才會忘記,可是艾婭對陌弦的那片赤誠之心永不磨滅……

艾婭用土填滿了這個洞,最後看了看陌弦的“墳墓”,想到自己還有陌弦的孩子,自己不能再失去它了,這是陌弦留給艾婭最後一件東西了,無論怎樣也不能失去……

艾婭已經半天沒吃東西了,它可不能苦了肚子裡的孩子,好說歹說也要找到點吃的填飽肚子,雖然它如今行動不便,但至少還是能抓住小兔崽吃的。

艾婭把鼻子湊近草叢中嗅著,尋找著兔子洞,也許是上天可憐艾婭,它沒多久就找到一個兔子洞,洞裡臥著幾隻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兔子,艾婭很高興,雖然只是小兔子,但是有總比沒有好啊。飢餓的艾婭幾下吃完了小兔子,雖然小了些,但也能稍微填填肚子,有些力氣去捕獵。

霎時艾婭突然覺得肚子痛的要命,艾婭知道自己要分娩了,幸好艾婭離洞穴不遠,不然它是不可能在短暫的時間內跑回洞穴。

艾婭伏在洞穴里,疼痛使它全身麻木了,這時生出了一隻小雲豹,這隻雲豹瘦瘦的小小的,顯得格外委屈,艾婭沉重的喘息著,肚子還是凸起的,緊接著第二隻小雲豹也出生了,這隻小雲豹比上一隻大多了,第一個出生的小雲豹四隻小爪子無力的抽動著,看樣子是想找口奶喝。

艾婭吃掉了胎盤後奶水立刻充足了起來,第二隻小雲豹吃的津津有味,可是第一隻小雲豹仍然找不到奶頭,艾婭擔憂了起來,用頭把這個可憐的小家拱到奶頭那裡,這隻小雲豹仍然迷失了方向,反倒從相反的方向走去

—寶貝,到媽媽這來啊,這裡有你想喝的奶水啊,快來……

第一隻小雲豹暈頭轉向,艾婭焦急起來,不知所措的它把這隻小雲豹放在奶頭前面,可是小雲豹卻不理睬,艾婭想這隻小雲豹恐怕活不到明天了,還不如早點了斷了它,省得讓它那么痛苦。艾婭當時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它冷冷的看了眼這隻小雲豹,又看了看正在吃奶的小雲豹,它狠下心來咬死了這隻小雲豹,小雲豹哀嚎一聲便沒了氣息,恐怕到了黃泉路上也不得安息……艾婭吃下了小雲豹的屍體,吃在嘴裡,苦在心裡啊!艾婭的心猶如被烈火燃燒著。

這時正在吃奶的小雲豹引起了它的注意,對啊,自己還有一個孩子,不論怎樣自己都要把它養大。艾婭凝望著天空,

—陌弦,你看到了嗎?雖然我們失去了一個孩子,可是我一定會將這個孩子撫養長大的。

二.

這隻小雲豹很可憐,艾婭每天必須要去捕獵,不然就會餓死,艾婭餓死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隻小雲豹,它才剛出生不久啊,艾婭不得不獨自捕獵,回來後才能給小傢伙餵奶。

就這樣持續了一周,小傢伙的眼睛睜開了,這使艾婭大吃一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它的眼睛既不是褐色也不是黃色,而是如同深海般湛藍的藍色,真是不可思議,怎么可能會有這樣子的雲豹,艾婭一時間呆住了,可是這是事實啊……

對了,小雲豹還沒有名字呢,既然它的眼睛是藍色的,不如就叫它陌藍吧……艾婭想著,心中默念,陌藍…陌藍…真好聽啊,雖然艾婭害怕陌藍是不祥之物,不過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寶貝,經管被它剋死也死而無憾啊!

陌藍生的聰慧,艾婭教它怎么抓田鼠,它就照著這樣學,每次艾婭捕獵回來陌藍總能抓到一兩隻小田鼠。

這天艾婭安頓好陌藍便出去捕獵了,也許陌藍沒有經受過危險的感覺,見艾婭去捕獵了便跑出洞玩,外面的天地實在是太廣闊了,陌藍玩的不亦樂乎,完全沒有在意到天空中的威脅……

陌藍正追逐著一隻蛺蝶,正好被一隻兇猛的金雕鎖定了,金雕在天空中盤鏇著,陌藍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還是仍然在追捕蝴蝶,金雕查看了一下周圍有沒有母雲豹,一見沒有見到母雲豹的影子,立刻俯衝了下去,鋒利的爪子快到了陌藍的脖頸,這時母雲豹叼著一隻半死不活的小羚羊準備會洞穴,它猛地看到了這位不速之客,它也不管什麼了,吐掉羚羊沖向了金雕,金雕被艾婭給嚇了一跳,飛上了天空,繼續盤鏇著,剛才的一幕嚇壞了艾婭,艾婭不管那隻小羚羊,急急忙忙的把陌藍往洞中趕。眼看到手美食就要到了,艾婭突然跑出來攪了它的事情。金雕很生氣,現在見艾婭沒有在意它,只顧著趕陌藍。它覺得機會來了,一個俯衝下去,想要抓住艾婭的喉嚨。被艾婭往洞裡趕的陌藍看見金雕想要攻擊它的母親,急忙叫起來,一邊叫還一邊把艾婭往旁邊推。艾婭不知道陌藍的意思,以為陌藍不想走,於是使勁頂陌藍。陌藍記得直叫,金雕已經近在眼前了!

情急之下,陌藍一口咬向艾婭,艾婭被突入起來的疼痛一下子往後退了幾步,陌藍急忙跑向一邊,金雕一時沒剎住閘,“彭——”的一聲撞向了地面,金雕被撞的頭昏眼花,也許快飛不起來了,這可想而知它用的力氣有大。陌藍急忙跑過去,找準金雕的喉嚨一咬,陌藍雖然還未成年,但是牙齒依然很鋒利,這一咬下去,金雕不是死就是半死不活,反正反抗的力氣肯定是沒有了。艾婭反應過來,原來是陌藍為了保護自己才咬下去的。艾婭走了過來,一口咬斷了金雕的喉嚨。它舔舔陌藍的額頭,這是陌藍第一次殺死一隻金雕。一隻金雕和一隻小羚羊已經夠它們幾天吃的了。嘿,別說,這隻金雕個頭挺大,應該是一隻成年的金雕,把這隻金雕弄到洞裡可廢了不少力氣。艾婭決定要陌藍在洞裡帶上幾天,它可不保證下次遇到這種情況時都會這么好運叼一個金雕回來,也許還會把陌藍和自己的命搭上。想到這裡。艾婭更加決定了這個想法,畢竟它不想再失去陌藍了,第一隻小雲豹死去已經讓艾婭的心冷了半截。

剛開始的前兩天,陌藍還能呆的住,到了第三天,陌藍可就受不了了,它還未成年,好動肯定是有的,讓它長時間呆在一個地方,那多無聊啊。趁著艾婭出去捕獵,陌藍偷偷跑了出去,它悄悄的跟在艾婭身後。這時,一隻野兔“哧溜——”一聲從陌藍的眼前竄過,陌藍趕緊去追。不過你覺得這個動靜艾婭不會發現?當陌藍去追時,艾婭轉過身來,它見一隻小雲豹追著一隻野兔,當下第一感覺就是那隻雲豹是陌藍。該死,不是讓它在洞中等著嗎?怎么出來了!萬一遇到危險怎么辦!艾婭連忙追去,這時陌藍已經抓住了那一隻野兔,艾婭走過去,陌藍看見艾婭,只覺得不妙,唔,完了被發現了,陌藍心裡想著,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聽話呢?叫你在洞裡好好呆著,真是不聽話啊,快回去!

陌藍低下了頭,似乎很委屈的樣子,叼著野兔緩緩走向洞穴,

—什麼嘛,在洞裡多無聊

陌藍暗暗抱怨道,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獨自出來捕獵。

一晃就是六個月了,陌藍由於成長需要,食物也會加大幅度,艾婭抓回來的獵物再也滿足不了陌藍的需求了。艾婭也漸漸消瘦了起來,陌藍經常偷偷去捕獵,可是每次都會被艾婭發現而趕回洞穴,這次它必須要去捕獵了,艾婭生病了,無法再去捕獵。

陌藍到底來說還是沒有太多的捕獵經驗,每次捕獵大多只能不到野兔、田鼠什麼的,根本不夠吃,陌藍這次是下決心要捕到大型獵物了。

“嗷——”一聲聽起來十分飢餓的叫聲傳來,陌藍循著聲音過去,原來是一隻餓狼。這隻狼原先是一隻十分強壯的公狼,不過它已經幾天沒有吃過食物了,皮幾乎快貼到骨頭了。雖然是只公狼,不過陌藍還是能應付的。暗自咬了咬牙。繞到公狼的身後,慢慢的靠近公狼,公狼由於幾天的食物缺失,警覺力變得弱了起來,對於陌藍的靠近絲毫沒有察覺。估算著距離差不多了,陌藍後腿使勁一蹬,越到空中,撲到了公狼的身上,公狼本來就因為飢餓所以身體無力,這下加上陌藍使用的力氣,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喉嚨一陣疼痛。公狼還沒有死,可是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仍豹宰割,公狼仍不服氣的哀嚎著。

陌藍看著公狼逐漸斷氣,暗暗打量起公狼的體型。完全沒有在乎自己還未成年的能力局限和公狼臨死前的不甘心。

因為這是一頭餓了很多天的公狼!陌藍這樣告訴自己。第一次捕殺成功大型獵物,並沒有帶給陌藍太多的驕傲。

大致地估計了一下自己和艾婭的食量,以及目前身處位置與洞穴的距離後,陌藍在公狼的屍體邊用爪子刨了一個大約一米長的洞。

費力地將公狼屍體拖進洞穴後,陌藍用鋒利的牙齒撤下了公狼的一條帶著血肉的後腿放在一邊。隨後用土填滿了並不寬敞的洞。

陌藍叼著狼腿往後退了幾步,回頭滿意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傑作,便帶著口中還在滴血的狼腿返回洞穴。

第一次儲藏大型的獵物,儘管做的很仔細,但陌藍還是缺少經驗。它忘了隱藏自己剛剛撤下狼腿時撒下的血跡。

冬天的地面本就淒涼而空曠,地面上的血跡寫滿了“此地銀三百兩”。許多生物或許都注意到了,包括幾百里高空上的一雙金色的眼睛……

這是一隻全身烏黑如炭的禿鷲,已經餓上好幾天了,它到處尋找著食物,難得看到一隻小雲豹,怎么可能,這隻雲豹沒有成年居然能殺死一匹成年公狼!不過更令它吃驚的是那雙藍色眼睛,不過這隻雲豹終究還是太嫩了點,禿鷲俯衝下去拋開了土叼走了剩下的狼肉。

陌藍回到洞穴已經是正午,冬天的陽光並不刺眼,反而很是溫暖。已經連續幾天陰著天了,陌藍抖了抖有點乾燥毛,在洞口逗留了一會兒就進洞了。

此時的艾婭將耳朵貼在地上,強忍著睡意等著陌藍的歸來。並不是它對自己的孩子過於不放心,只是它真的經受不住失去第二個孩子的痛苦了。

因此,艾婭總是保持著一股高度警覺。陌藍叼著狼腿進洞的時候,艾婭意識到的,不是食物,而是從毛髮上立即辨認出,這是一條狼腿!

—哪裡來的?是公狼么?附近有沒有其他的狼群?有沒有受傷?!

艾婭已經對狼腿的來歷猜了個大概,卻還是忍不住一頓質問。陌藍把事情的因果全部告訴了艾婭,艾婭卻始終不能相信陌藍是真的能咬死一匹成年公狼,應該是在那裡找到某大型動物吃剩下的吧……艾婭也不問什麼了,和陌藍一起食用了這個狼腿,肚子也不是很餓了。

第二天陌藍懶得去捕獵便又去找剩下的狼肉,它尋著氣味找到了那個洞,可是洞早已被挖空了,狼肉也不知去向,陌藍呆滯的望著空空如也的洞口,兩根禿鷲的羽毛歷歷在目,陌藍已經知道了誰盜走狼肉的盜賊了……

沒辦法,它只兩爪空空的回到了洞穴。

艾婭見它沒有帶回它說說的狼肉是正在意料之中,於是就要求陌藍和自己一起出去狩獵,

—母親,現在到處都沒有食物哪能找到獵物啊……

陌藍抱怨道,但艾婭卻強烈要求出去碰碰運氣,陌藍拗不過它,只好依它的了。

寒風嗖嗖的刮著陌藍與艾婭的臉頰,陌藍有點感覺就像刀片刮在臉上一樣,它們跳到最高的岩石上俯視著大地,尋找著獵物群。這時一群羚羊映入了它們的眼帘,這群羚羊埋著頭不停地用它們剛勁有力的蹶子挖著土,想挖點樹根吃,這正是艾婭它們鎖定的目標。

艾婭和陌藍紛紛跳下岩石,伏在羚羊群的後側,羚羊群毫不知覺,還在挖著,陌藍想衝上去咬死一隻弱小的羚羊,卻被艾婭攔住了,

—你這是要送死嗎?它們有鋒利如刃的犄角,管你豹皮狼皮,都能戳出兩個血窟窿來!

陌藍聽了艾婭這段話全身不寒而慄,它可不想在自己美麗的皮毛上多出兩個血窟窿,只好默默地忍耐著,這時一隻快死掉的老羚羊兩眼發昏竟向它們直徑走來。陌藍心中暗喜,直接要衝上去咬死這隻羚羊,老羚羊雖然老了你,但是還是能意識出有危險的,老羚羊亮出它的犄角,不是很鋒利但是卻異常的堅硬,它朝陌藍沖了過來,陌藍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眼下就要碰到陌藍了,艾婭發瘋似的沖了上去擋住了老羚羊,艾婭變成了瞎眼母豹了,陌藍的眼睛似乎沾滿了淚水,雲豹是不會流淚的……陌藍瘋狂的撕咬著老羚羊,恨不得把它碎屍萬段,老羚羊被陌藍活活咬死了,

—母親,你怎么樣了……

艾婭的眼睛已經完全瞎了,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了,它咬著陌藍的尾巴回到了洞穴里,陌藍吐出羚羊給艾婭吃,艾婭卻找不到食物了,陌藍哀嚎著,艾婭是它唯一的親人,它要好好服侍艾婭,絕對不能讓艾婭有半點閃失了……

從此以後,陌藍每天獨自去捕獵,每當捕到獵物不是它先動口,而是先讓艾婭吃,讓艾婭吃最糯口的心臟,讓艾婭吃最好的肉,如今的陌藍長大了,不再需要母親的保護了,現在是它保護母親!烏鴉懂得反哺,陌藍又何不是這樣呢?

? 五

一轉眼,就這樣陌藍到了1歲,艾婭開始焦躁不安了起來,雲豹都有一個傳統,只要自己的孩子滿了1歲,都要把自己的孩子毫不留情的趕出山洞。可是艾婭如果沒有了陌藍它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儘管艾婭十分想挽留住陌藍,可是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當陌藍再次回到洞穴之日,就是它離開這裡的時候了……

艾婭想著,這時正好陌藍叼著一隻長耳野兔高興的走進了洞穴,艾婭一聞到了陌藍的味道,便警覺的跳了起來,兇殘的吼著,

—你給我滾出去!

陌藍有點吃驚,自己的母親為什麼要這樣對它,陌藍放下野兔呆呆的看著艾婭,艾婭走上前開始拚命的咬陌藍的背,陌藍哀嚎連連,卻不反擊,艾婭更是大怒,把陌藍咬的血肉橫飛,陌藍硬是站在原地任憑艾婭撕咬,紋絲不動,它是下定決心不走了,艾婭用自己的尾巴抽打它,用自己鋒利的牙齒咬它,可是它仍然不走,

—你出去,否則我要不客氣了!

艾婭可並不是嚇唬陌藍的,它衝上去咬掉了陌藍的小半個耳廓,血滴了下來,染紅了陌藍的臉,艾婭的嘴裡含著陌藍的耳廓,舌頭頓時如同烈火燃燒,火辣辣的,陌藍藍色的眼睛閃爍著異光,它不顧一切的再次蹭了蹭艾婭的脖子,戀戀不捨的離開了洞穴,陌藍被咬掉了小半個耳廓,但是並沒有破相,依舊是帥氣的,小半個耳廓並不影響美觀,只是艾婭如今卻無依無靠了……

自從陌藍被趕出了洞穴,整天情緒低昂,整天悶悶不樂的,除了捕獵就整天睡覺,它想沒有自己艾婭會不會餓死,於是它每天都會送一兩隻半死不活的野兔和鼴鼠到艾婭洞裡,它知道送死的艾婭絕對不會吃掉的,艾婭只會吃憑自己殺死獵物……

艾婭知道這是陌藍送來的,但它也知道,如果沒有陌藍送來的這些食物它又豈能活命,自己空曠呆滯的眼睛裡匯集了淚水,

—陌弦,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孩子絕對不是薄情寡意的!

它相信陌弦一定能看到陌藍所做的一切,艾婭生陌藍,養陌藍,豈能是陌藍每天送獵物給艾婭所能報答的,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陌藍無私地奉獻著,就算自己快餓暈了,捕到獵物首先就是送給自己的母親,畢竟它已經是一隻成年的公雲豹了,全身散發著青春的光彩,光憑它一身絢麗的皮毛都能博得其它母雲豹的青昧,它和一隻不算美麗的母雲豹結為了夫妻,這隻母雲豹叫夢婭,這隻母雲豹雖不漂亮,但是卻和艾婭有八分的像,從今往後,艾婭洞穴的對面有另一個洞穴,那裡有兩隻雲豹,有一隻雲豹經常深情的對望著艾婭,每天都會送給艾婭獵物,那隻公雲豹便是陌藍,母雲豹便是夢婭……

烏鴉反哺,羔羊跪乳,母親的養育之恩又豈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