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這個地方還有原先,還有舊時的月光,還有過去的時光,這個地方便是江南。”——茅盾《故鄉雜記》
江南是哪裡?舊時的月光里,有沒有江南?我常幻想江南的風景。
是不是《憶江南》里:“江南好,日出江花紅似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一條碧波,光滑柔膩的水面泛起鱗鱗波光,青霧裹著細柳。棕木朱樓,有韶華女子依靠在欄,是在望有情人嗎?情深深,雨濛濛。看不清遠處飛來幾隻燕子,燕尾一剪就就入了古樓燕窩。我懷疑這裡是不是王謝堂前。這裡是不是江南。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是不是因為有紅豆,江南才如此多情。《紅樓夢》里的寶黛就是如江南一般帶著仙風的人物,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暇。十二金釵在脂粉金銀里也算是才女仙子吧,最後的卻也在殘忍中各自潦落。江南是浮華又易碎的么?
茶。瘦薄苦澀,一壺沸水沁入,舒捲翻騰。一縷清香就飄忽在千山之外。那些蔚然生秀的江南丘陵,綿延清香的綠,雲跌霧繞的茶林里。隱,清,靜。茶吸收了晨露,由江南姑娘的纖纖細手揉捻過,江南姑娘的溫柔似水是不是也揉醉了茶。我不知道茶里有沒有江南。
究竟哪裡才是江南?江南就像一個跌進了仙境的迷地,宛如一幅潑墨的山水圖,中國畫重在意境,難以參透玄機。不知道多少的遷客騷人,文人墨客曾和我一樣對江南如痴如醉的探尋。
一詩一茶一墨,尋不到的江南,道不盡的江南。在我心中,詩便是江南,茶便是江南……我醉在江南之中,詩中,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