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不平等條約”

悄悄放入水中一把糖,水看不到,卻已甜在心裡。

――題記

一個孩子再醜再不溫柔,擁有的愛也得天獨厚,因為在他呱呱墜地的時候,一份愛的“不平等條約”就默默簽好了,為他遮風擋雨,幫他披荊斬棘。

這話不用跟我辯論,因為我是過來人。

窗外大雪紛飛,天地間銀裝素裹,宛如童話世界。而我困在“殘酷的現實”中搜腸刮肚,手裡的筆桿被擺弄得暈頭轉向,周記本上還是空空如也。平日好在晚報發表點“豆腐塊”的爸爸走過來,指點迷津:“你周六幹啥了?”我想了想:“陪媽媽去超市了。”他坐下來:“你再想想,你媽媽怎么做的,她怎么想的……”他的一句句發問讓我回到了當時――

我陪媽媽到超市買套紅色的內衣,因為明年是她的本命年。貨架上紅色內衣風格多樣,我看中了“貓人”2019新款,價位不到200元。可媽媽的眼睛始終徘徊在40元左右的非品牌系列上:“隨便一款算了,就是圖個吉利,穿在裡邊的沒必要花那么多錢。”而幾天前,她給我選了一套“南極人”內衣,花100多元,當時她很認真地說:“貼身穿的怎么能隨便呢,雜牌子料不好,刺激皮膚。”就這樣,她為我考慮的是“切身利益”,對自己講究的是“經濟效益”。唉,在穿上,她對我是一套,對自己是另一套!

超市的一樓是快餐廳,媽媽帶我進去找個座位。點一盤我愛吃的炒麵,烤幾根羊肉串,再來一杯可樂。她說不餓,微笑著看我大快朵頤。在我的推讓下,她才咬了一小口肉串。家裡外邊,我想吃啥她都捨得,而跳廣場舞時她連買瓶水都會吝嗇。出門前,她一邊往杯子裡灌水一邊說:“很多礦泉水抽檢都不合格,還不如自己灌的喝著放心呢!”唉,在吃上,她對我設的是一檔,對自己劃的是另一檔!

超市不遠處有家藥店,這兩天媽媽偶感風寒,要買點感冒藥。售貨員一口氣推薦了好幾種知名的感冒藥,價位都是10元以上的。可惜,白浪費感情,媽媽在櫃檯的角落發現了“一元貨”。出門後,媽媽說:“藥的成分都差不多,那些貴的都含著廣告費呢。”而給我看病買藥從不這樣,她認定“藥品確實貴,生命價更高;為解女兒痛,多少錢都掏。”唉,看病上,她對我開的是一個價,對自己開的是另一個價!

――回過神來,我感覺心裡熱乎乎的:原來,我和媽媽之間藏著一條“不平等條約”:女兒穿得比她好,吃得比她多,用藥比她貴……她把最好的都給了我,可我卻像失憶一樣,提筆無話可說。

媽媽,我願意和你保持這份“不平等條約”。只是有一天,我要跟你換個座兒,讓你也享受到被愛的感覺。我相信,那一天,會很快地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