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童年

我們是九零後的一族,我們的童年,被現成的玩具包圍著,被紛繁的電視節目吸引著。

膩了之後,纏著大人講故事――“七零”一族的故事。

在爸爸童年記憶的五彩繽紛的星空里,瀰漫著俯拾不盡的記憶碎片,刻錄著眾多的生命印記:青青的山坡上散布著爛漫的野花,門前還有那淺淺的靜靜的小溪流――爺爺這一代這樣告訴他們:小孩子都是從河裡撈出來的。人也跟魚一樣,最初是在河裡的;魚不怕淹,那小孩子在撈上來之前,也是不怕淹的;而大人說得總是對的――關於人類究竟從哪裡來的問題,爸爸獲得了人生的第一“知識”,深深的在內心扎了根。

漸漸長大,爸爸的小夥伴們都喜歡去撈魚摸蝦,天天到村外的小河裡去,爸爸卻不大喜歡,因為他笨拙一些,撈魚摸蝦這樣的精巧遊戲,他始終不會,至今是旱鴨子。但記憶深處,那粉紅的桃花開滿了南山,南山下一條河流滾滾環繞,那青蔥的水草,湍急的河水,在腦海里,翻騰著,喧譁著,那么有氣勢!那裡盛著爸爸的一簾童年幽夢;村中央還有一個大大的水汪,每到夏天,他們的小夥伴們都去洗澡,上得岸來,拍打著屁股大喊:小蘋果,大蘋果,出來太陽曬曬我。

再回爸爸老家,現在這門前的小溪沒有了,大汪也沒有了,南山下的河流也沒有了。人們開山、開礦、建工廠把那美好的景致湮埋在恆久的過去。

再說姥姥家,還好,村邊至今環繞著一條河流:聽媽媽說,媽媽的童年就是在這條河裡度過的,當時河流兩岸,樹木蔥蔥。每天都挽起褲腿,和小夥伴們整天浸泡在水裡,那時候的水,清澈見底,雨天水流湍急,平時河流緩緩;大人洗衣服,飲牲畜,淘米洗菜:小孩子嬉戲,平拋一塊石子,石子總是貼著水面,還要起伏几個回合,不肯浸入水中;每到吃飯的時候,姥姥就在家裡一聲吆喝,媽媽就從河裡出來奔跑回家;夏天,晚上九點之前,女人們都出來洗澡,此後,又輪到男人們。

不過,這裡的水現在已經是烏黑烏黑的了,可以說是濁流滾滾,這個原因我知道,幾里之外的源頭,建設了一個頗具規模的工廠,從此,這條河流就徹底改變了顏色,臭氣熏天,每到“黑河”旁,我們總是捏著鼻子!

那河畔的金柳不見了,但爸媽童年回憶的波光里的艷影,始終在我的心頭蕩漾――什麼時候我們能夠再回康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