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聽我說

火車流連於鐵軌間,我們流連於世間的繁華,在無數次交集中度過我們的日子――這就是命運吧。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一次擦肩而過。在偌大的世界中,我不知與你回眸過多少次,才換來今生這非同尋常的緣分,能與你共同度過今世的日子,真的是上天對我的眷顧。

今生,我們用幾乎過半的時間在一起,只因你是母親,我是女兒。

很多次想向你傾吐我的心事,卻因太近的距離而無法啟齒,記憶里我從未向你說過一次“謝謝”,你只是默默做著,而我也一直享用著你的愛,就如理所當然一樣。那么就借著這篇文章,讓我傾吐一下吧!媽媽,你聽我說――

那清晨時餐桌上的“盛宴”,和著你略帶疲倦的眼神,開啟了我一個又一個日子的序曲。不管多晚,你永遠陪我同時入睡,永遠在一門之隔的客廳中靜默地等待。你不說一句話,從不催促我去休息,你只是陪著我,用一種我隨時會遺忘的方式。當我打開那一扇門時,總會望見你從書中抬起的頭,你笑著看我洗漱,那兩個房間的燈,總是同一時刻拉滅,心有靈犀般默契。可你卻總比我起得早,永遠是二十幾分鐘的間隔,從未改變。我也曾驚嘆你的“神力”,到後來卻自己想明白了,這一切只是因為愛。每個母親都因愛而創造奇蹟。你也會伴我出門,陪我在空落落的站牌邊站立,看車緩緩開來,目送我上車,揮著手直到我幾乎望不到你。那站牌與家的距離,其實只有十幾步之遙。有人說親人就是一次次離別,一個個背影,我想,那你注定無數次望我離去,又無數次看我的背影吧!你目光中流連的,就叫愛,我一直都明白。

廚房中的情景,同樣是我心中的悸動。我送給你的素色圍裙,隨著你的身子擺動,你的頭髮在油煙中垂著,卻好像是撥動我心靈的枝條。你曾努力地學做菜,翻菜譜或是看雜誌,你總向我介紹“那紅的是補氣血的,那綠的是純天然的,那黑的是……”很長的時間,你眼角滿是得意與歡欣,儘管它們都鎖在淡淡的皺紋里,但我依舊能找得到。吃你做的菜,無論怎樣都不會厭倦,只因為那紅的、綠的、黑的……都來源於你內心的愛。融入愛的菜餚,永遠不會難吃。我想不論將來去向何處,我都將記得你的菜,亦如記得你的愛。

而今,我的目光總是搜尋你的身影,我總想多看看你,讓我們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交匯,只因為我誠惶誠恐地相信佛的那一句話,來世,我還要與你做母女,只是你當女兒,我做母親,讓我也用盡一生,去愛你。

媽媽,你聽我說,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