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一般略過

江可得數學成績又倒數第一了。老師念到江可的名字,稍稍停頓了一會,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再細細叮囑她幾句。江可那黑色的馬尾在陽光下一擺一擺的畫著完美的弧線。她仰著頭,默默地接過試卷,眼裡依舊雲淡風輕。

在這高手如雲的教室里,江可厭倦了緊張的學習氣氛,她開始放縱自己。

我是江可的同桌——墨軒。曾經是對手中的對手,如今也只剩我孤軍奮戰。曾幾何時,我是那么想念她在考試中屢屢獲勝的神情,那種驕傲,所向披靡。多次不懈的努力,而我仍是排在她的後面,尾隨其後。即使我輸的徹底,我仍會為他鼓起最響亮的掌聲。

在這之前,她的一顰一笑都顯得那么有活力。張狂的青春,從未讓她失望過。江可,那個曾經說過要戰勝你的墨軒,如今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戰勝你。只是這種勝利,不公平。我知道你的實力在我之上。可是現在,你忘了我們的承諾,像一個陌生人脫離我的世界。

你望著窗外,老師評卷的聲音一起一伏,你似乎沒有聽到。你微微皺起的眉心,不知是不是在為曾經的輝煌感到惋惜。老師走過來輕敲你的桌子,你回過神來,低頭望著試卷。我知道你的心仍在外面,多次講課你仍舊不改你的習慣,不停地在發獃。老師時不時叮囑你幾句,可你依然無視老師的教誨。也不知道從何時起,你也未和我多說半句話。我苦笑人的善變,同時又否認你善變。

你美好的過去,被蒼白的現在掩蓋了所有。

而我對你的質問,如出一撤的被駁回,仿佛我才是無所事事的人。

到了自修課的時間,你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教室里。我的步伐也不緊不慢緊跟著你。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如此一般,忘懷所有。

你輕巧的爬出了校園。平日看這牆壁不見得有多高。現在爬上牆壁原來是那么高,我不禁擦了一把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爬得出來,卻落得個狗啃屎。

我拍拍身上的泥土,不料卻看見樹下的你彎腰在那裡淺笑。

我有些氣惱,不悅的看著她。

"為什麼要跟著我?"

"你為什麼頹廢了這么久?“

.........你轉過頭,不看我。

”江可,你怎么了?“我有些驚恐的看著你,你眼裡溢滿了淚水。似乎就要決堤般湧出。我慌忙掏出紙巾,我能做的只有這些。連安慰都顯得多餘。再多的話語也不過靜靜陪你。

你從大哭到抽噎,眼睛紅腫紅腫的。直到最後你安靜的看著地面上的樹葉,眼神空洞,往日光彩奪目的眼睛於現在成了鮮明的對比。我是那么想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可我也知道,你要是不說,也絕不會多透露半個字給我聽。

你眼裡的憂傷詮釋了所有,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就連現在天空也應景的飄起了雨絲,參差不齊的飄落著,如同我的心一樣亂。

”墨軒,我媽媽要和我爸爸離婚了,他們都不要我了。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啊?我該怎么辦呢?“你看著我,眼裡的淚還在打轉。

“江可,你爸爸媽媽不會不要你的。你這么聰明,又懂事,又善解人意。”

“墨軒......我是不是令你失望了?對不起。”

“江可,我們要一起努力。”我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

外面的雨漸下漸大,你的眼淚也止不住。我有些失措,你哭了好久,像焉了的海棠花一樣乾枯。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這般狼狽的你。毫無防備,把你真實的自己,就這么呈現在我眼前。

那些風一樣輕的日子原來是裝出來的,如今也一併爆發出來。

待江可哭夠了也就沒事了。總有些事,發泄了就會沒事了的,那些軟弱的人,才會因為一些藉口一直一直墮落下去。而強大的人就會越來越堅強,無懈可擊的勇敢前進。我知道,江可屬於後者。

江可,我希望那個笑得很調皮的你,會重新回到我么身邊,而你一直都是令我引以為傲的榜樣。

”你的數學我替你補習吧?你要欠我一個大大的人情喔。“

江可一臉微笑。

長長的街巷,我和江可的影子漸漸消失於結尾。

後記。

“墨軒,你想要玩謀殺嗎?那么多習題!”

“你活該喲。”我一臉壞笑看著她。

一個學期後,成績終於出來了。江可第一,墨軒第二。江可的微笑又如以往那樣。沒有憂傷,眼瞼嘴角都是笑。

江可拿著成績單跑過來,陽光下的她,煥發著青春的朝氣。嘴角的弧度甚是完美。

“墨軒,我還是以前的江可喲!"

我微笑的點點頭,還有早已預料到的結果。

來年今天,江可依舊笑如花。

初三:姚麗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