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試試

那天,我和王愛芝去書報亭買書,花花綠綠的雜誌讓我目不暇接,隨手抄起一份便饒有興致地瀏覽起來。

“哇,好厲害!”旁邊的王愛芝發出一聲驚嘆,我湊過去,想看看是什麼東西值得她大驚小怪。

畫面上一個頭髮修得長短不齊的男孩兒映人我的眼帘,旁邊還有一個大標題:走出青藏高原的狼。我不禁啞然失笑,又是一個抱有幻想的男孩,大概對幾年前的歌手老狼還心存痴迷吧!

‘你笑什麼?”愛芝為那男孩打抱不平,“這男孩可是厲害,他寫了一本書,就是《走出青藏高原的狼》,而且他真的走過青藏公路,真的接受過高原反應的考驗!”

“接受過高原反應的考驗?”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不由使我對他肅然起敬。

幾年前,爸爸也去過青藏高原,沒想到才走到半路便退了下來,原因就是強烈的高原反應讓他吃不消。老爸回來後,身上整整掉了十多斤肉,還大病一場。所以,我爸常對我說:“要想走青藏公路,沒有一個好的身體,根本就不可能。”

我接過雜誌,頭一段的黑體字同樣讓我感到震驚,;那是那匹“狼”回來後面對記者說的:“開始時,我爸說什麼也不肯讓我去,那天,我對他說——那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 ‘爸爸,讓我試試。’”

“讓我試試。”這句話聽起來並不陌生。其實,我也曾多次說過這句話。

那還是我小的時候,媽媽病在床上要喝水,當時爸爸又不在,我便跑過去倒水,僅這么一個動作,就把媽媽嚇壞了。媽媽連連說:“婧婧,我不渴。”媽媽不渴自然是假的,怕水燙傷我才是真的。

當時,我對床上的媽媽說:“沒關係,讓我試試。”一試其實沒什麼大不了,倒水就是倒水,根本就沒有媽媽想像的那么可怕。”

但後來呢?現在呢?幾年來,我幾乎每天都在重複未知的但又已知的生活,漸漸地, 自己的惰性也就暴露無遺。“讓我試試”的闖勁哪兒去了?真不敢想像,這樣下去,明天的生活我將如何獨自面對。

我望著眼前畫面上的男孩,依舊是頭髮修得長短不齊,但我發現他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那是成功的喜悅和對自己肯定的微笑。當天晚上,正當媽媽在對眼前的灶具故障嘆氣時,我捲起袖子,說:“媽媽,讓我試試。”媽媽一臉詫異:“你……”我打斷媽媽的話,神秘地一笑,說:“媽,我不是說了嗎?讓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