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近,那么遠或那么遠,那么近

那么近,那么遠

我是童話里的無腳鳥,固執又匆忙,沒有支撐的腳讓我停下歇息,於是我不停的向前飛翔著,一邊失去,一邊尋找,當我飛過城市鄉巷,飛過似水年華,我終於發現,記憶深處,一些人早已鑲刻在心裡,一些事早已在青蔥歲月里被我深刻銘記,一些地方只要偶一想起,不論何時、何地,我都會一如既往的身臨其境。

記憶里,時常懷念著一件事,幾個少年光著腳丫在草坪上拔河、手牽著手哈哈大笑一起去洗粘滿泥巴腳丫子。那些相親相愛的日子都哪去了?是我吧,把那些人、那些事和那個地方裝訂起來,密封在心靈深處了。我怕被人提及,說這些都已被時間帶過去……

喜歡低著頭緩緩行走,雖然沒有抬頭,但我依然能感覺陽光肆意灑在身上的感覺,是不是該用溫暖來形容這種久久沒來的感覺。走過似曾相似的河岸,不禁意間,心低那些密封的記憶被勾起,就讓那明媚的陽光翻曬我那快發霉的心情吧。一個個幸福的碎片慢慢站立,像20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黑白電影開始在我的心裡反反覆覆的放映,我再一次身臨其境,想起那個地方,那個地方的每一個黎明和夜晚。

坎城河畔的黎明總是來得很晚的。透著朦朧,看著河水悠悠揚揚輕輕拍打著河岸,宛如那母親在輕輕挽著女兒纖細的雙手,喜歡在這樣安靜的境地里閉著眼睛大口大口呼吸,嗅到清新的梔子香,伴著河水拍打河岸的拍子,一陣又一陣向我侵襲而來,卻又那么溫柔。透著河岸的白色雕塑,陽光一瞬間炫目,坎城河畔迎來了第一縷曙光。頃刻間,朦朧的河水變得波光粼粼,河水發出低吟,像念著一首感人肺腑的抒情小詩,鳥兒在河岸上下翩飛,像在嬉戲水又似被水嬉戲。太陽也被陶醉了,泄出溫暖,灑在身上,像媽媽柔情似水的親吻。

太陽的告別——最後一縷陽光落在了小教堂的純白的屋頂,隨之,坎城河畔迎來了夜晚。一盞盞岸燈相繼點亮,爭先撲鼻的夜來香擠著梔子。幾個小孩子在草坪上打滾,我嗅到青草和泥土混雜的香氣,是那么清新。一陣陣夜風輕輕撫摸我濕潤的臉龐,燈光開始搖曳,河水輕輕搖擺,整個坎城河畔慢慢搖晃,我動也不敢動,小心翼翼屏住呼吸,也許一次深呼吸會打碎這玻璃般的美景,眼淚一下子卻泄下來。

我怔怔地站著,淚眼中,我日思夜想的坎城河畔開始朦朧,那么近,又那么遠……但我隱隱知道了,我丟掉的東西,該飛翔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