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與低頭

何雨珩/文

也許,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會引起一個人的尊重,也許,一句隨意的話,也可以令一個人的敬佩。

————題記

我向來瞧不起我的同桌:他的成績不怎么好,只能在班裡的中上游徘徊,雖然每次上課他聽得都很認真,但成績依舊不理想,雖然一個學期的同桌生活令我對他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觀,但我依舊認為,在我們這個以成績而劃分朋友圈的班級,他遲早是要落寞下去的。但,這種看法,只持續到了那一天——一節普通的物理課前。

那天,我們的座位正好換到了第一排,開闊的視野令我大感舒適,終於擺脫了那在層層人海後看不到黑板的彆扭情景了,前幾天,因為看不見黑板,我的成績向下跌了好幾名。我大喜之餘,把腰板挺得筆直。可這個時候,同桌卻不斷上下調整著自己的位置,終於在一個幾乎貼在桌上的地方停止了動作。認真的記著筆記,似乎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看著他那副樣子,我感到很詫異,揚了揚眉,低聲問道:“怎么,你不舒服嗎?”他記筆記的手緩了緩,上下打量著我坐得筆直的身影,皺著眉看著我,似乎很不解:“你坐後面的時候看得見黑板嗎?”“看不見啊。”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依舊如實回答,“坐後面的時候視線都被坐前面的那些人擋著了,怎么可能看得見。”“那你為什麼不低一下頭?”同桌低頭做著筆記,淡淡道。“我為什麼要低頭,他們坐前面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低頭?”

他顯然沒有料到我會這么想,扭頭盯著我的眼睛,誠摯的目光令我突然有了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我低下頭,寫著老師布置的練習。他認真的說:“低一下頭,影響會很大嗎?”我筆尖一滯,頓時愣住了,隨後,一股敬佩之感油然而生,是啊,低一下頭,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動作而已,卻可以給身後幾十個同學一個便利的環境,這又有什麼難的呢?我學著他的樣子,輕輕低下了頭。他微微一笑,繼續認真的寫著練習,似乎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是一種人生的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