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窗外的你

xx班   常安承

午間的慵懶和窗外的明媚把疲憊的我引向陽台。一抹冬日裡鮮有的青翠映入眼帘。是文竹,纖細地隨風抖動,順著茂盛的枝頭,我望見你,正在對面的陽光下靜坐著。

一如既往的呆樣,和多少年前一樣,愣頭愣腦的。我忘記自己是多少年前就見過你,只記得那時的你比我高,而如今,在我面前卻略顯佝僂。

很抱歉,我無法知曉你的過去,不能把你的故事講給別人聽,我們不熟,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不禁想問你有名字嗎?那窗外的殘障的唐氏兒。

短髮,或許是沒有頭髮吧,遠處只能看見你一頭的烏青色;低頭,是你慣有的動作,不知在想什麼,你應該是無法思考罷!

從未走近你,去細細地把你打量,只遠遠一瞥,瞧見你那六指的手。

那身邊的老人定是你的親人,我時常看見她拉著蹣跚的你走在街上散步。此時,她正在太陽下教你說著什麼,我看見她灼人的目光盯著你,而你卻木訥地破滅她心底柔若蛛絲的希望。我可以想像,多少天多少年,她都這樣熱切地注視你,而你卻無力學會她教你的簡單的事物。

繼而,她便沒了耐心,絕望地在一旁嘆息。溫和的太陽舒展不開她的萬千愁容,你依舊木著臉,享受太陽的溫度如何愜意。

你的無感勾起我心底的同情,可憐你命運的離奇,感嘆你沒有感知的世界何其單調。不知你是否有心改變現狀,只是從你的表現中看出你的無奈與無能。

殘障的唐氏兒是多么值得我們關心的群體,能讓他們在多舛的人世間多笑笑,便足矣。

有時,我看見你身旁的人對你指指點點,有中年人的惋惜,青年人的不屑和小孩的嘲笑,嘲笑你的愚昧和與眾不同。我不知你是否對他們如此的行徑有何看法,我只希望你不要在意,不要多心。

因為與眾不同,便有親人的拋棄、學校的嫌棄、人們的排擠,這似乎是一種社會現象:當我們弱小時,與眾不同只能招來鄙夷,免不了冷眼和嘲諷;但當你變得強大起來,站在一定的人生高度上,那些昔日排擠你的人才會紛紛效仿你注視你。

人,總是這樣的。

如今,擺在我身前的路有兩條:要么收斂個性,像一個正常人大眾化的人一樣生活,在人群中做那個不起眼的路人;要么就是積蓄力量,創造更多光輝和成就,讓你的獨特個性像瘟疫般感染那些甘願親近你的八面玲瓏的人們。

願殘障的唐氏兒開心,不要奚落和嘲諷,要關注和親近。

願社會更潔淨,不要趨炎附勢,要尊重每一個悄然綻放的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