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我會記得作文

到目前為止,我所有的同桌裡面,只有兩個是女孩子。一個眼神迷離,總是一副淡定的模樣;另一個則是咋咋呼呼,到處“拈花惹草”。

那個成天招蜂引蝶的,就是木零。個頭不到一米六,很瘦小,油亮亮的頭髮總是整齊地排列在前額和臉頰兩側,一縷一縷都能數出來。眼睛在“賣萌”的時候很大很亮,常做的動作便是將雙手放在胸前,一副水靈靈的求人的模樣。愛用“親”這個字眼來稱呼人。她總是甜蜜蜜地黏著我,上了數學課還拉著手。大冬天,我們的手心都出了汗,可仍舊到下課才鬆開。

一天,木零吵吵鬧鬧地將我和小西拉到一起,威逼利誘地問要不要做她的“基友”(類似的字音)。我快快樂樂地答應,問她什麼意思時,她含糊地說因為我太純潔了,所以乾脆就當做“摯友”的諧音來記就好。我也快快樂樂地答應了。第二天就被木零拉著到處跑,第三天又看見小西被她拉著到處轉,我們都是一臉茫然的模樣。後來問她為什麼忽然提到這事情,她說因為某某同學有五六個基友可我一個都沒有啊啊啊不服氣不行我要徵集更多的基友小逄你即使是不諳世事以後也不許被別人拐跑了喲……我說別人要拐我也看不出來呀。她說,乖,聽我的話給你一塊薄荷糖吃。於是我就徹底被木零收買了去。

以前就和木零建立過“老爸老媽”的關係,當然,我是老爸,灰弟是寶寶(性別不明,因為我一直叫她兒子,而木零一直叫她女兒)。我想我們是班裡面最混亂的一個家庭——因為清一色都是女生。後來在某天音樂課下課時,有人整理了一份“班級家譜”,我瞄了一眼,倒沒想到班裡同學的家庭關係大都是男女搭配。而我,只有寶寶沒有爸爸媽媽,而一些外公外婆啊,太公公姑奶奶之類的也沒隨著木零認全。木零曾找了一節數學課專門教我誰的爸爸是我的誰,誰的妹妹又是什麼。到現在我全都忘掉了。

木零喜歡嘟嘴,然後挽住我的胳膊嗲嗲地叫:“小逄逄,某某人又搶我的優盤了!親,最愛你了,給我報仇吧!”然後我就招來灰弟,說灰弟,孝敬孝敬你的老爹老娘哈,給人家報仇去。但最終還是我們這兩個老子和一個小子像追雞蛋的母雞一樣呱呱呱圍著搶優盤的人轉,直到他答應還。木零對我就像小孩子一樣,我也就用對待小孩子的方式待她。雖說我們不做同桌後就不常在一起走,但望見了,打個招呼,她仍舊會嗲聲嗲氣地叫一聲“小逄逄”。

有時她會寫一些灰色的文字,莫名其妙到她自己都不明白、語法也不對、只是覺得好聽的文字。就像是我的國小五六年級。控制不住的迷茫。寫起來,無所謂條規,只是寫一些“未央”“傷城”,將優美的詞羅列。那時我已不與她同桌,便同灰弟商量了一下,將那篇稿子投到學校文學社裡去了。

現在我的同桌正是那個很安靜的女孩子,但說起話來就有些囉嗦,也常常為一些小事兒笑個不停。我的主要心思還是放在學業上,因此對這些女孩兒之間的瑣碎事情的關心也早已淡泊。和木零的關係,也因為她換了幾個愛慕者,同幾個風流的男孩子做了同桌之後而淡了。她很單純,像百合一樣。因為是白色,所以很容易被染上其它色彩。

親,從前你那潔白的,帶著點憂傷的張揚的花苞的影子,我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