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對白

無聲的對白

“瞧,我新買的手鍊。好看吧!”我搖著手腕,炫耀給同學看。

“哇,真的唉,好漂亮。能取下來給我看一下嗎?”秀秀羨慕地問我。

“當然可以,喏,給你!”我取下手鍊,遞給秀秀。

“毛毛,去上pe課咧,快上課了!”小琪像個猴子似的叫我出去站體育課。“噢,馬上來!”我一邊應著,一邊將秀秀還給我的手鍊隨手放在了筆盒裡。

到了樓下,我才發現,我的好朋友小慧居然不在,我問小琪:“小慧呢?”“在老師辦公室訂正練習冊。”小琪道。“喔,這樣啊,那你們先去玩吧,我去樓上等小小慧一起下來。”說著我便快速地上了樓。

因為班上沒人,而且班級就靠著樓梯,我悄悄地從後門進去,想等一會兒嚇小慧一下,卻沒想到小慧已經在班上了,而且和秀秀都站在我的座位上。我笑著跑過去和小慧打招呼,卻看到小慧全身一顫,我挽著她的手問:“怎么了?”小慧慌張地說:“沒什麼,沒什麼。”

我隨意地看了一眼我的筆盒,總覺得少了什麼,對,我的手鍊。我剛買的手鍊不見了!我焦急地東翻西翻,就是找不著。我抬頭問小慧:“你看見了嗎?你和秀秀剛剛都站在這兒。”小慧垂著眼帘說:“沒,沒有看見。我和秀秀站在這兒時,你的手鍊就不在了。我還想下樓去告訴你呢,真的!”既而她又轉身對秀秀說:“秀秀,語文老師叫你!”秀秀應了一聲,就跑開了。

這時,小琪跑上來了,叫道:“毛毛,上課了,再不下去老師要發飆了!”“小琪,幫我和小慧請個假!”我盯著小慧說。小慧抬頭說:“對,請一下假。”但她的眼睛一看見我在看她,馬上就一陣閃躲。我想,我懂了。我坐在位子上沉默了一陣子,小慧也陪我沉默了一陣子。我起身,頭也不回地說:“跟我出來一下。”

我倆並肩走著,小慧習慣性地伸出她的手臂,我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挽著,只淡淡地說:“不用了。”小慧僵硬地放下手臂說:“喔。”

我和小慧趴在走廊的欄桿上,風輕輕地吹著,我望著遠方,醞釀著那第一句話。終於,我還是開口了。

“是不是你?”

“什麼是我?”

“你說呢?我不想明說。”

“你是指手鍊?”

“嗯。”

“不是。”

“小慧,還是不是朋友?”

“當然。”

“那告訴我實話。”

“怎么說?”

“是你還是秀秀或其他人?”

“不想說,你別再問了,這樣對誰都不好!”

“怎么不好了?怎么不好了?”

“那個人她也許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忍不住,她或許已經知道錯了。”

“你知道的這么清楚?是你吧?”

“我都說了不是。”

“小慧,這朋友還有沒有得做了?不是你那到底是誰?”

“是我!!!”秀秀不知何時跑到了我們旁邊,炸雷似的丟出這句話,然後跑開了。

剎那間,眼淚溢滿了我的眼眶,我看著小慧不知所措。除了沉默,還是沉默,風似乎更大了,吹得我的淚都幹了。

“走吧。”小慧叫我。

“為什麼隱瞞?”

“秀秀不是故意的,她偷拿手鍊被我撞見,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何必要咄咄逼人。”

“我……”

“好了,現在手鍊找到了,走吧。”

“不怪我?”

“怪什麼?”

“剛才……”

“沒有剛才!”

風捲起一片走廊上的落葉,越飄越遠。

回到班上,還沒下課,班內只有我、小慧,還有秀秀。手鍊乖乖地躺在我的筆盒裡。又是死一般的寂靜,下課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吞噬了這難得的靜。

同學們陸陸續續地上來了,當我的朋友都聚在一堆說笑時,我拉著秀秀走到她們當中說:“秀秀,這手鍊漂亮嗎?”秀秀低著頭哼了一聲,似乎在等我判她的刑一樣。我將手鍊放在她手上說:“送給你!”秀秀驚訝地看著我說:“你送給我?”“對,送你!”說著又向旁邊的小慧投以深深的目光,不知道小慧有沒有體會到,我的眼神中的三個字——對不起。

臨上課,小慧給我一張紙條:我聽到你的對不起了,我要說,沒關係,好朋友嘛!

一縷陽光照射在那張紙條上,我笑了,坐在後面的小慧笑了,秀秀笑了,陽光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