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

(姚辰胤)時間總會改變一些東西,即便那是一個習慣。這一切的變化,或許都是因為人成長了的原因。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每次和爸爸媽媽一起出去玩,媽媽總會伸出一根食指,我握在手心裡,然後牽著我走。對我來說,媽媽的一根食指就是安全感的來源。所以,我每次都把媽媽的食指握得出了汗。長大了些,長高了些。不再握著媽媽的食指了。每次出去,我總是習慣性地用胳膊緊緊地勾住媽媽的小臂,結結實實地勾著,還把身體掛在媽媽身上。有時媽媽可能覺得這個姿勢很便扭,會冷不防地把胳膊從我手中抽走,我一驚,但還是不依不饒地貼上去,把她的手更用勁地握住。媽媽怎么也甩不開我,裝作無奈地撇撇嘴,任由我抱著她的手臂。可是我呀,早就捕捉到從她嘴角不小心逃出來的微笑。又長大了些,像小樹苗一樣飛快地長著,但是我依然喜歡牽著媽媽的手。我不再和之前一樣那么用力地拉著媽媽,而只是輕輕地勾著,細心地感受著媽媽走路時身體的搖擺,我會低下頭去,認真地看著兩個人的腳步,便調整速度,儘量和媽媽保持一致,以便讓我倆走得輕鬆些。現在,我已經十四歲了,幾乎和媽媽一樣高了。我的手,甚至都比媽媽的大了。走在街上,我每次想去牽媽媽的手,但放眼一望周圍,和我同齡的人有那個大孩子還要拉著自家媽媽的手的?我思量了一番,覺得也對,我長大了,怎么還要牽著媽媽的手走路呢?就又收回了手。但有一次,媽媽拉起了我的手,我猛然一驚,回頭只見媽媽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裡仔細端詳,笑著說:“還記得嗎?你小時候總是握著我的手指走路。那時候你多小呀,連我的一根食指都握不住。看看現在,你的手都比我的手大了……”說完還伸開她的手掌和我的重疊在一起翻來覆去地比對。我定定地看著媽媽,後面她說了什麼都沒聽到,我陷入了回憶里……以前生活的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十幾年來,都是爸爸媽媽照顧我,養育我。我什麼時候為他們做過事呢?我回過神來,輕輕地伸出手,緊緊地握住母親的手,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