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笑容

上次在四川成都的大熊貓保護館時,買了兩隻熊貓——當然不是真的——不為什麼,只是因為想起了你。  你教我們五年級數學。由於是個光頭,而且肚子總是圓鼓溜溜的,大家便在背地裡稱你“熊貓”。 或是欺你脾氣好吧,其原因我也不甚清楚,反正上你的課時,大家都十分活躍,每當你提出一個問題總有許多人舉手,雖然大多數人是存心搗亂。  你總是笑呵呵的,像一尊彌勒佛似的,也不知樂個什麼勁兒。第一次月考,你的“好好先生”作風使得全班軍心渙散,自然而然地拿了倒一。大家都等著你的訓斥,而你卻依舊保持著一貫的笑容,不發怒反而對我們好言相勸,用你後來的話講就是“撫慰我們受傷的心靈”。這樣一來,大家反倒不好意思了,便暗下決心,要拿一次高分給你長長臉。不為別的,就為你能揚眉吐氣。後來的次次考試,班上竟沒有一個人低於過九十分。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而奇蹟的創造者是你。 中午,大家結隊去食堂吃飯,你是領班。你總會齜牙咧嘴地一邊笑著與同學調侃,一邊為同學們向食堂大師傅請求多盛一些肉絲或雞腿。當然礙於你年級部主任的身份,要求自然會說一不二的達成。飯後,學校規定每個學生都必須睡一覺,不然會通報批評。你卻全然不顧這些,告訴我們想睡就睡,不睡拉倒,還幫我們一次又一次地躲過了值班老師的督查。在我們高呼“老師萬歲”時,你又笑了,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像一個大男孩。 上課時,你都不嚴肅,何況課間哩?那簡直成了全班人的兒童節。當其他班的同學因老師的管理而束手束腳、小心翼翼時,我們,卻在肆無忌憚地高聲大笑、尖叫,一會兒狂奔,一會兒蹦跳,瘋狂而又有所節制。你,則混入我們當中,連同男生一起對戰女生,又拉攏女生共同欺負男生。由於你笨手笨腳,又常幫倒忙,我們便都直呼你“超級攪局王”,你很樂意地接受了這個稱號。不知怎地,此時你的嘴角總是彎成一個很狡猾的弧度,笑得很“壞”很“奸詐”。 每次我們中有誰生病了,你都會第一個打去慰問電話並關心幾句。期末考試前一天,我突然發高燒,第二天的數學考試便考得一蹋糊塗。從考場上走出來,就看見你一臉關切地詢問怎么樣,我有氣無力地答了一句考砸了,卻被你嚴肅地打斷了:“我問的不是分數,是身體!”剎那間,一股暖流沖遍全身。 扭頭,看著床頭的兩隻熊貓玩偶,俏皮而可愛地彎著,一如你以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