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遐思

六一,風一陣一陣的吹過來,越吹天氣就越熱。

我的家門前是一條河。河邊樹上的葉子,等你認真注意到它們的時候,它們就突然從一片新綠,改成了密密麻麻的茂盛,鬱鬱蔥蔥的遮天蔽日了。深綠色的一片;淺黃色的一片;紫紅色的一片;每一種樹木花草,都在爭奇鬥豔,盡情的展示著自己的風華正茂和滿腔熱情。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總是能夠出人意料的把這個紛繁的世界,打扮的千姿百態、色彩斑斕。

兒時的歌聲就在耳邊迴響起來。。。

“小鳥在前面帶路,

風呀吹向我們,

我們像春天一樣,

來到花園裡來到草地上,

鮮艷的紅領巾,

飄揚在前胸,

唱呀唱呀唱呀!

跳呀跳呀跳呀,

我們的領袖毛澤東,

跟我們一起,

過呀過著快樂的節日!”

兒時的紅領巾生活是快樂的,那些無憂無慮,蓬蓬勃勃的歡聲笑語,無疑是生命中的一段華彩樂章。可是,這段時光又是朦朧中,主宰人生成就的“上帝之手”。某中意義上來講,“上帝之手”也是“無情之手”。這隻無情之手,要在每個人生命周期的某個限定的時間內,在意識朦朧的孩子們中間,進行選擇。它對於每個人性情的規定,職業的取向,體魄的不同,都要立即厘定無悔。

“穀雨前後,種瓜種豆,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屢試不爽的!看來人的成長本就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李敖說,他在國小時,就很愛讀書。先是讀中國古典小說,後來就發展到讀國外名著譯本。上到國中時,就是學校圖書管理員了。高二輟學在家,厭倦了學校的刻板教育,他開始思索自己的人生,想給自己選擇一條發展、奮鬥的方向。恰好,爸爸就是這個學校的教師,爸爸是北京大學畢業的呢。爸爸就到學校領導那裡說了:“這小子,不要上學了,我看就讓他退學得了”。中學文憑他不要,在思索了一年後,就考取了“台大”法律系。讀了一年法律,卻覺得沒意思,就又考取了“台大”歷史系。

據他講,“台大”歷史系能讓聰明的人更聰明,糊塗的人更糊塗,悠閒的人更自在。在這個學校里,大家都很自在,都在忙著戀愛呀,跳舞呀,讀書呀,喝酒呀各取所需。他認為自己很適合這個學校,於是就讀了更多的書。他的青年時代都荒廢在讀書上面了,人類的書總也讀不完。“讀死書、死讀書、讀書死”不行!要成功,就要善於思索,形成自己的人格魅力、思想觀念才好。後來他就在台灣慢慢寫文章。當然,他是經常要攻擊別人的,也常常要挨到別人的大棒子。他說他自己是個“鬥士”,人是堅決不要做“好好先生”的。不做“鄉愿”,也不做“和事老”,這種好人做不得。鬧來鬧去,最後自己就成為了思想家,批評家,文學家。

我跟李敖就不一樣了。我是無頭蒼蠅一般,撞到哪算哪的昏昏然一類。老師教啥我學啥,老師教了,我還沒學會呢!考中學,老師說我作文很好,讓我考最好的學校,我就沒考取。看到作文題目我就暈了,“最令我感動的一件事”我哪有感動的一件事情呢?我就想呀想的,大概去烈士陵園掃墓,是我最感動的吧?可是也不一定!

天無絕人之路,高中總算畢業了,就參加工作,也就一帆風順到如今。

我經常想,一個人有早熟,有晚熟。有早開竅,有晚開竅。還有就是,各人也都有自己的先天稟賦,那他們以後的日子裡,發展的方向和達到的進度,是可以大有不同的。這就要他們自己或是由別的什麼人來幫助他進行選擇。人也就往往在經過了幾次關鍵性的選擇以後,再慢慢結束自己的人生了。

早開竅就很好,步步緊跟同齡佼佼者,長大就當知名人士。晚開竅了,好大學上不了,文憑不值錢,工資也漲不動,級別也升不了。你就算是很稱職,很努力,很聰明也沒用了。只要你沒有巨大的人類貢獻,也就這樣跟在別人後面跑了。

而早開竅的人,搞了個博士帽,幸福人生就沒問題。就算是他很糊塗,城門裡調不過來一根扁擔,那他有硬指標呀,有文憑呀!扁擔可以不調過來,調扁擔的事情就由別人來做好了,讓那些沒文憑的,學歷低一點的去擺弄。而他自己,就又去搞不用調扁擔的其他科學研究去了。那才正好證明人家是屬於高級人才了,不是嗎?我們現行的人才選拔機制畢竟如此,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又到“六一兒童節”了,看到兒童們過節的快樂表情,我就希望這些孩子,大家都來做早開竅者,可別一開始賽跑就“輸在起跑線上”!這個“輸在起跑線上”的理論,實質上是很荒謬的,但是所謂“素質教育”,在選拔機制不變的情況下,又很難讓人們有所覺悟和十分信服。畢竟,姜尚八十做宰相,釣魚鉤離水面三尺來釣魚的時代,已經不是我們現在的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