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在時光深處的語言

一種語言,就好像一條曾在時光深處暢遊的魚。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各具特色的“魚兒”從時光深處游出,來到不同“水域”。然而,又有多少人會去留意這些“魚”如今成長得好不好,是否適應養育它們的“水域”呢?

廣東,中國經濟改革開放最成功的地區,不僅有多姿多彩的繁榮之景在爭奇鬥豔,還有以粵語為首五花八門的地方語言。廣東似一片熱鬧的水域,粵語——這條在嶺南土生土長的“魚”,成為這片水域驕傲的“國王”;而國語——這條本應在廣東茁壯成長的“魚”,卻只能小心翼翼地遊動在“國王”身後,發展得舉步維艱。

父親走南闖北多年,足跡偏布整個廣東省。可是有一天,父親還是憂心忡忡地對我說:“在廣東,不會講白話(粵語)容易被欺負啊!”最後,父親勸我儘快學習粵語。我並不排斥多學習一種交流方式,但我也意識到,國語之所以難以在廣東省某些地區推廣,是因為粵語有較強的排外性:在熟悉語言的吸引下,擅於講粵語的廣東人會迅速集聚起來,有意無意地排斥著不會講粵語的人,拒絕國語的加入。

在中國古代,南方地區還是荒蕪的“南蠻之地”,廣東是不詳的流放之所。在這片被前人幾欲放棄的土地上成長的粵語,是好勝又頑強的。這條廣東的“魚王”,在文化的傳承中帶了三分粗獷七分不羈,我大膽地猜測:也許在它內心最深處,還有幾絲幾縷對北方語言的委屈與憤懣。

所以,不難想像,在廣東大力推廣國語是多么艱難了。然而,如果因一時的傲氣而拒絕新事物的加入,斗轉星移,廣東可能重新走上發展停滯的落後道路。

廣東有個別城鎮居民因為不願講國語,或者國語“廣味”甚重,導致溝通不便,造成經濟文化的發展之路曲折坎坷的窘境。但是有一個城市——被譽為“一夜崛起”的深圳,發展之路快速通暢,其原因之一便是:深圳不但不排斥國語,還大力推廣標準的國語。

在深圳,人們不會因為你講國語就對你冷眼相待,相反,當人們在重要場合講粵語時,還會禮貌要求:“請講國語。”而在國小等教育場所里,老師們都會用國語教學,為孩子們打下良好的國語基礎。這些舉措,大大減少了人們溝通的障礙,提高教育水平。越來越多的高素質人才對深圳“芳心暗許”,紛紛加入建設深圳的隊伍;重要的商業投資源源不斷地匯入深圳,許多國際盛事也把注意力集中在深圳這片有容乃大的活力“水域”。

深圳是廣東強心臟,它正因大力推廣國語而得到更優越的發展機會。廣東,尤其是較偏遠落後的西南部,本應該向深圳學習,促進標準國語的推廣,為地區的經濟崛起搭建高速通暢的語言之橋嗎?

在中國很多地方,國語——這條凝聚中華民族之魂的“魚兒”,緩緩游出舊時光,奔赴其他“水域”助建發展藍圖。它銘記著歷史、暢遊於當下、書寫著明天、展望著未來。由衷地希望,這條充滿愛與希望的“魚”能在廣東這片水域大放光彩,無拘無束,與“魚王”和諧相處,共同促進廣東的高速發展。

它輕輕的,拘謹的,渴盼的——游在當下,你於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