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是沙漠裡遇到海市蜃樓的冒險者,前方的幻境似乎要令我這閒人止步。它拒絕了我嗎?它離開了我嗎?它是馬尾草。它是花,是香,是夢……
遙遙地望見它,仿佛是在哪兒看見過似的,是在哪兒?沉沉地走著、想著...
記憶的閘門已不堪阻擋滾滾的洪流,塵封的往昔一幕幕湧上心扉。-在那很久很久以前,一個曉風吹拂的早晨,朝露撒下的光輝里,沐浴了一夜的小草吻別了流連的露珠,伸了伸腰肢,招了招手臂,迎來了一群歡快的孩子。
“你為什麼不叫她姐姐,我們都叫姐姐的。”
“我……我……”
“沒關係的,不叫就不叫吧,不要緊不要緊。”
“別說這些了,我們去摘馬尾草吧,聽有些人說,一把馬尾草紮起來很好看的。”一個頭髮紮成馬尾、明顯年長卻也略顯稚嫩的女孩柔聲地說道,頓時化解了我的尷尬,我怔怔地看著她,看著她如精靈般跑開了。不知誰又說了一句:“我們比比誰摘的馬尾草最多吧!”於是大伙兒都散開了,童聲也就零星地散亂分布在這片天地。
時間總是調皮的,快樂,是短暫的,一轉眼就到了中午時分。驕陽這個頑皮的孩子似乎也因我們而火熱了起來,可我們怎敢陪它玩耍。我和小夥伴們都躲到了老樹寬大的綠衣下。
“我們比比誰摘的馬尾草最多吧?”
而我聽了這句話,頓時不知所措了。偷瞟了瞟俏生生地站著、雙手背著躲著、天真地笑著、紅蘋果似的小臉蛋印著小手印、期盼著的熟悉身影,我尷尬地耷拉下了腦袋。
“怎么了?”熟悉的聲音響起。
“姐姐,他手裡空空的,他沒有馬尾草。”
我的耳朵立馬如岩漿過處,霎時飛紅。
她也許是瞧見了我的尷尬,毫不猶豫,她分出一半馬尾草,“給,嘻嘻,下次可不許偷懶喔,勞動才會有收穫。”
我怯怯地看了看她,又害怕似地低下了頭,點了點頭,手不知應該放哪兒,緊握著,又鬆開,又握著……凝神看了看馬尾草,它的腰肢在風中飄著、舞著,葉子如靈巧的手臂,搖著、擺著,像極了一個姑娘。
柔柔地凝視它,仿佛是在哪兒看見過似的,是在哪兒?沉沉地滯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