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摯友

伊萬,伊萬布拉金斯基,我的摯友。

他有鉑金色的頭髮,有漂亮的藍色眼睛——它們看過去通常像紫色的。他的鼻子很大,加上略微下垂的眼角,看過去像一個和善的人。我喜歡叫他萬尼亞,顯得可愛而又親切。

他說他喜歡向日葵,說他沒被花海簇擁著沉睡有點難過,說那金色的花瓣在西伯利亞會被凍傷,說他不忍心看著這些小生命被呼嘯而過的狂風帶走。他垂著眸,嘴角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虛幻得有些不真實。思念著向日葵的他總是認真的,帶著一點點的嚮往和幸福,發紅的鼻頭在這時候顯得應景多了。

萬尼亞喜歡談論過去,喜歡和我說曾經由沙堆積的政權是多么可笑,民眾垂淚憤恨,那政權就變成了一堆沙子。他抱著裝有伏特加的酒瓶,像孩子一樣的笑著,然後自豪地拍拍左胸上的五角星勳章,說現在比以前好多了,他很開心,因為這都是他的功勞。我沒法反駁他,他說的一點兒都沒錯。他那一口彆扭的中文啊,還不如親切的俄語,像天堂的天使伏在耳邊的輕聲細語,綿軟、輕柔,令人想闔上眼永遠圈著這位天使不讓他離開,讓他在耳邊無止境地低語,那一點兒都不煩人。他喜歡哼點小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永遠是不離口的曲兒。我多少次想讓他別哼了,可那美妙的歌聲讓我一下子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哪天能來萬尼亞家的話,萬尼亞一定用麵包和鹽招待你,早上還要讓你吃上黑麵包。

恍惚間,我似乎憶起他許下的承諾,這份在我眼裡無比甜美的承諾。這讓我想抱一抱他,抱一抱這個有著孩子面孔和健壯身材的傢伙。喔,他就像只可愛的北極熊。大隻,可是不至於嚇人,憨態可掬。

但我知道,他不是和善的人,他有野心。他的野心很大,大到令家人受難。即使這樣,我也沒覺得他是個壞傢伙。萬尼亞,你一定在想,等你強大了,大家都能過上好生活對吧?至少我認為你是這么想的。

他的臉龐日漸憔悴,可笑容卻從未在臉上消失過,就像被固定於此一般。他越來越容易生病了,一個個家人都離他而去,他的眼神渙散了太多太多。我心疼我的摯友,我可憐的萬尼亞。可我卻不能為他做什麼,甚至讓他能快樂些許時間也做不到——因為他早已被固定在了過去。我為此心碎,不禁酸了鼻頭。

之後,我睜開眼,視野里只有朦朧的水霧。

我的萬尼亞,你不見了。我敬愛的萬尼亞,你在和我玩捉迷藏嗎?不,我知道你沒有。

因為你只願藏在我的夢裡,萬尼亞,因為你只願藏在我的夢裡,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你就是我的萬尼亞,你是那個高大卻有著孩子心思的伊萬。

正如大海有它自己的浩瀚無際,小溪也有屬於自身的恬靜優雅!你不必是叱吒風雲的政客,運籌帷幄的統帥,你只是一個平凡的醫護人員,護士長,或許也有人說你的一名醫學家,一個平凡的崗位,卻作出了不平凡的貢獻!而這一刻,你是我們每一個人心目中的不折不扣的英雄,是我最敬佩的一個人——葉欣。

2019春節前後,一種病因未明的非典型肺炎開始在廣州一些地區流行。2月上旬剛過,廣東省中醫院二沙急診科就開始收治確診或疑為“非典”的病人,最多時一天5人。面對增加了兩倍的工作量,葉欣周密籌劃、冷靜部署,重新調班時,安排了加強班。隨著“非典”患者的急劇增多,廣東省中醫院當機立斷,緊急抽調二沙分院急診科部分護士增援位於市中心的院本部。二沙急診科護士力量出現了明顯的不足。葉欣身先士卒,從2月8日便開始加班。3月4日中午,極度疲倦的葉欣開始出現發熱症狀,後確診染上了非典型性肺炎。為了救治葉欣,醫院在最短時間內成立了治療小組。葉欣的病情幾乎牽動了所有人的心。廣東省委書記張德江委託蔡東士秘書長慰問她和家屬;雷於藍副省長也在省政府副秘書長黃業斌、省衛生廳廳長黃慶道的陪同下,親自到醫院了解治療情況。省衛生廳、省中醫藥管理局、廣州中醫藥大學的領導也為搶救葉欣提供了技術、物質、器械的支持。2024年3月25日凌晨1:30,就在葉欣最後所搶救的、也是傳染給她“非典”的那位患者健康出院後不到一個星期,葉欣永遠離開了她所熱愛的崗位、戰友和親人,享年47歲。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種大無畏的敬業精神在你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你用你的實際行動感化著千千萬萬的人,溫暖著這個充滿著金錢利益的冰冷的病世,如朝陽一般……這不禁又讓我想起了一些唯利是圖的醫院或醫生的醜聞,這些社會負能量不提也罷!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醫學界偶爾出現幾個敗類不也很正常嗎?但我相信總體還是好的,最起碼我記住了一個人,她的名字叫葉欣!

葉欣是一個性格恬淡的人,她不求聞達,只講奉獻。作為領導,她的寬容、平和、正直,她的忍讓、內秀和公正,無不深深折服著她的同事和朋友。科室里的小護士曾詩意地說:葉護士長簡直就是陽光和微笑的化身,那么透明,又是那么明媚。

作為後來的接班人,我們應該學習和繼承她那種默默無聞,無私奉獻,不求聞達的寶貴精神,以她的光輝事跡為自身勉勵,以她的為人處事作為人生準則,努力進取,刻苦學習,不斷完善自身素質,爭當一名優秀的醫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