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後的憂傷

誰,遺棄在世界的角落?

誰,消逝在荒糜的舞台?

誰,扼殺了水的曙光?

誰,桎梏了誰的靈魂?

誰,是誰的誰?

十六歲的我,心卻早已沉淪。

我懶懶的靠在牆上,眼睛淡淡的瞟過坐在台階上的他們。我和他們並不認識,只是我們都明白。雖不知對方的原因但誰也不願打破這樣的所謂的“和諧”吧!

靜靜地掏出我那精緻的打火機。看著眼前飛去的煙霧,我輕聲嘆息。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沉淪的呢?我不喜歡煙的味道,可那樣的苦澀似乎能彌補心中那所謂的空虛。什麼時候自己開始學會了抽菸?呵!學么?記憶里,好似這是與生俱來本能。指間那細長雪白的煙散發出的是淡淡的薄荷的味道,不似那些令人厭煩的中年大叔的那種令人討厭而噁心的味道。忽地,我笑了。其實我在自欺欺人不是么?煙就是煙,而抽菸的人依舊是抽菸的人。我又想起了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不純潔的人,另一種是裝純潔的人。呵!還真可笑呢!

腦海里依舊是自嘲。指間忽地一空,我淡淡地望去。他看著我,而他的手上拿著的是我的煙,只不過是藏在身後罷了。

我就這樣斜斜的看著他,露出平淡的笑容。

他動了動嘴唇,像是忍了好久,最終也只是結結巴巴地說:“煙……抽菸……對身體不好。”那眼裡滿滿的全是堅定。很可愛,不是么?

台階上的他們仿佛沉淪在了自己的世界,從未轉頭。當一個人總是遇到同樣的事情難道還對這件事情抱有好奇心么?

若是以前,我定會笑眯眯地說:“你知道我一般只抽一支。”隨後他便會用那所謂的“複雜”的眼神看著我的眼睛。接著把煙還給我,盯著我抽完,再盯著我慢悠悠地拐進教室。但也不能一直這樣吧?現在,我轉頭看了一眼窗外那一小片湛藍的天空,輕聲嘆息,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吧?

我轉頭看向他,他開始顯得無措。

“可是……”我喃喃道,“你是我的誰?”我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但隨後臉上依舊掛上了那萬年不變的虛假微笑。

台階上的他們也終究還是轉頭看了一眼這裡。一句不同的話在這無聊而空虛里就好似在無邊無際的大海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但是他們又怎么好意思就一直看著我們呢?所以也只好豎著耳朵聽罷。呵!人類,終究還是很可愛的。

“我……我……可是……你……”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頓時也開始茫然失措了起來。

我輕聲嘆息,“可是,你是我的誰呢?”聲音幽幽,不帶一絲的起伏,或者說是不帶一絲的情感。十六歲的我,對待一切的事物就好似自己是早已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平淡的不帶一絲的情感。

“你不該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裡。我以為時間久了你會明白,一個人無論如何也別妄想去改變別人。因為改變的只有自己。有朋友說,我是被世界遺失在了角落。其實,遺失的只有自己。當我決定走向這所謂的”世界的角落“的時候,我便知道自己不會回頭。不是不能回去,而是從未想過。我自己會明白我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把它走完。在自己身邊所上演的荒糜戲嗎,早已讓自己學會了平淡地對待一切。我曾經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不純潔的人,而另一種則是裝純潔的人。可是後來才知道,這個所指的確實整個人生罷。比如說現在的你,或者說你就像一顆水晶,純潔的沒有意思的污垢。可是,這樣的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現在的你太天真,甚至連我都不忍心去傷害。可是,這世間沒有永恆不變的,往往最美好的最重要的,再轉瞬間變成為最醜陋最輕賤的。所以……都揭開吧,絕望和痛苦至少真實。虛偽的美好才是最噁心的。你其實也不是我的誰。我們只是一個彼此的過客。我沒有童年,我比你小,但我卻比你大三個年級。如果一定要說什麼,我只能說,管我,其實你還沒那個資格。”聲音依舊平靜如止水。

他只是呆呆的看著。許久,只是硬生生的從喉嚨里咔出幾個字,“對不起……”

“走了,回去吧!”我自顧自的走了,丟下了身後那我也看不見的表情……

老師還是那樣一遍一遍重複高考在即,我們要努力。其實這些誰不明白呢?都是知道的。手機在這一刻振動。懶懶的打開,他的簡訊:

誰,遺棄在世界的角落?

誰,消逝在荒糜的舞台?

誰,扼殺了水的曙光?

誰,桎梏了誰的靈魂?

誰,是誰的誰?

內心深處傳來了自己的輕聲嘆息,指尖輕輕敲動著:

文筆不錯,可惜少了一句:誰都不是誰的誰。

是啊,他是我的誰?可是他卻不是我的誰。誰是誰的誰,但誰都不是誰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