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天空

長空破鳴,逝去的年華如花,它靜靜地綻放在過去十七年溫暖的生命里,而在十八歲的時候,遲遲不肯凋零。

那一年,嘴角揚起的幅度,是從未有過的希冀與平靜。眼角的溫潤,如今猶然清晰。

那一年,那些年。

(一)

雨,還在滴滴答答地下著。

窗外,依舊是陰雨綿綿,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好久。還記得六月八號的那天下午,天色也如此刻一般,陰雨綿綿,昏暗沉重。眼瞅著高中生涯的結束,心裡沉澱著百般滋味,只隱約覺著腦袋帶著一片渾濁,眼皮在日光的直射下耷拉著提不起來,就這樣邁出了那個我曾經一直引以為傲的校園。

依稀記得剛剛升入中學的自己,眼睛裡還閃著自信的神采,總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然而事實是天外有天,即便自己再怎么自信滿滿,總有更優秀的人在你前面披荊斬棘,只留給你一片荒蕪的狼煙。各路英雄豪聚一堂,磨刀霍霍,大有一陣殺豬宰羊的氣勢。每日起早貪黑,即便頂個熊貓眼也精神抖擻毫不畏懼。所謂群英薈萃,氣勢恢宏,也就大抵這個樣子了!然而自己似乎卻總跨不出那一片天,總在原地徘徊,即便每天同樣頂著一雙黑眼圈,可角逐的腳步卻依舊停滯不前。如此我也採取過很多措施,可最終的結果卻並不盡如人願。直到高考臨近的那兩個月,每次考核前的信誓旦旦,到考後的落花流水,都讓我徹頭徹尾變成了一隻焉氣的仔雞。後來我才更加清醒的了解,那種過程的艱辛,是從皮膚、指甲縫裡都能滲透的酸澀煎熬。

都說中學的年華是人生最美的青春時光,可是那個時代的我卻倏地早已遠去。而對於現如今的自己,過往的記憶永遠在歷史的塵埃里封存,即便在心底無邊地漫漶,卻永遠找不到出口,更找不到缺口。

十八歲以前的自己,活在青春的美好里。那個時候的自己,想著玩樂和升學,想著獲得歡愉、成就學業。童年的歡樂時光是為盡情的遊戲與享受,長大的學習時光是為彌補兒時的缺憾和理想。

(二)

水,還在潺潺綿綿地流著。

桌旁,依舊是花團錦簇,這樣的場景似乎從未停止循環。那是六月的最後一天,查詢了考試的成績,填報志願的日子剛過去沒有幾天。心裡儘管有著和忐忑,但幸好的是沒有過多的坎坷。失落的是考試的不理想,忐忑的是自己是否會被自己選擇的高校刷掉。網上攛掇著各種小道訊息,同學們興奮地查閱著考卷的答案,班委們熱情地準備著畢業聚餐晚會,老師們忙著商討各種事宜,忙著休息,忙著旅遊,忙著一切那個時候之前應該享受而又沒有享受的事情。

那段時光之前的生活,猶如一張緩緩展開的白紙,慢慢被潑入沉重黝黑的墨汁,壓抑緩慢且無力。而那段時光之後的生活,卻又如一張迅速鋪開的畫布,剛透出了幸福的底色,正等待著色彩的點綴和浸染,氤氳又綿長。

清楚地記得上大學的那段旅程,一大清早的起床,拿著頭天買好的汽車票,挎上兩大袋東西。後面是拖著旅行箱沉重的聲音。雖然離家大概只有一天的行程,但父母卻還是堅持送我,第一次開始獨立學習照顧自己,心中自然是歡喜而又緊張的,但更多的是對大學生活美好的憧憬和期待。的確,在這裡,脫離了高中三點一線的生活,我尋到了久違的友情與自由。於我,那是一份最原始的情感,連心情也變得恬淡,心思也更加簡單細膩。

都說大學的時光是自由又糜爛的年華,但我認為事實或許並非如此。或許是初入校園,還未感受到那種厚重的生活氣息,但即便如此,我相信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挑戰才是極限,學會正確的規劃就是硬道理。

十八歲以後的自己,活在未來的希望里。這個時候的自己,要想著拼搏與自強,要想著獲得成功、成就事業。中學的艱辛時光是為大學健康成長的基礎,大學的自由時光是為沉澱未來的希望。

如今的我,已經邁過了十八歲的終點,在這條曲折蜿蜒的道路上,我收穫了滿足與幸福,因為我們都度過了人生最美的年華,雖然已不能回返,但這個享受的過程和回憶卻讓我彌足珍惜,在我以後的人生里,我可以無悔地繼續我的恣肆的生活,繼續我的張揚闊步的精彩!

雨水降落至人間,為萬物帶來甘霖的滋味,儘管有大雪大浪和雨露冰霜,但其本體依舊是柔軟的,因為他們本為一體,只是在不同的環境下所賦予的使命不同而已。正如在青春邊緣的我們,青春時陽光燦爛,抑鬱時夏雨綿綿,沉著時靜謐幽暗,糊塗時混沌不堪。但最終我們都會有一個由水到蒸汽到冰塊到霧靄到雲朵再到水的過程,這樣的周而復始,循而往復,不正是人生的真實寫照嗎?

(三)

十八歲的前後,經歷了許多;十八歲後的自己,已儼然長大成人。既為大人,就應承擔起大人應當承擔的責任。而承擔責任,需歷練成才,需樂觀微笑。能從忙碌中解減勞頓,能從幻想中掙脫束縛;能在靜夜裡淨滌心靈,能在晨曦時思考未來。那是一種無以言表的玄妙與精彩。而十八歲的天空,會始終晝朗如明,遮擋十八歲前的陰霾,照亮十八歲以後的路途。

十八歲的天空,是烏雲與陽光並重的明朗與清晰。十八歲的季節,是淚水與微笑交織的熱烈與清涼。十八歲的人生,是一場宛如秘辛的銀河宰制,連星辰都爛醉闕如的天邊。

所以,請你笑一笑,十八歲以後的自己,送別青春的過往,也為迎接燦爛的明天。

因為,我始終相信,坎坷在前,溫暖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