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古不變的長城依舊對著歷史低吟淺唱,秦始皇陵的陶俑依稀可辨當年氣勢恢宏模樣,隔世經年後秦淮河畔的楚水照舊迷離,那點綴了千人夢鄉的明月卻讓我夢回到了曾經浸透歲月的過往。

歷史的塵寰興衰始終吟唱著當年的盪氣迴腸,那名叫做嵇康的男子用生命讓一曲廣陵絕唱迴蕩在九玄天上,餘音繞樑。憶昔“竹林七賢”盛名聲動四方,回首那人卻用至雅之恣面對死亡。臨行前獨奏一曲千古絕唱,那飄飛的衣袂在空中飛揚。繼此,斷去的是錚錚曲譜,滅去的是根根傲骨。

半城煙沙,兵臨池下,塞外春風泣血如畫,那位曾與李清照並稱為“濟南二安”的詞人,也曾英雄自詡恰少年意氣高唱“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卻敵不過歲月無情,壯志成空,曾經挑燈看劍的豪氣不過一場酒醉,曾經吹角連營的畫面終究只是夢回。

我也曾夢回大唐,和一名叫做李白的詩人云游四方。他是那抹遺世而立的青蓮,在盛唐的繁夏中葳蕤綻放。他用來下酒的是刀尖上的寒光,與之同舞的是夜晚裡的月亮,我曾看見夜風吹起了他的三千青絲齊舞飛揚,宛若一副謫仙模樣,而他卻啟唇獨作“我輩豈是蓬蒿人”般豪氣萬丈。

時光終究浸透了歲月,滄桑了過往,細浪捲起纖細的腳印在歷史的足跡里漸漸綿長。

我看見千年後徐志摩在倫敦雨霧下再別康橋,林徽因在笑響中點亮人間四月天。席慕容在佛前求做一棵開花的樹。

而我再次登上那古老的城牆,再次於秦陵前倚欄眺望,我看見秦淮的楚水重新激盪未央,它雲涌的狂瀾力挽著史冊沉浮三千的過往。

宮商角徵再也調弄不出曾經的絕世之殤,任曉風殘月也吹刮不出曾經的塞外塵沙渺茫,惜繁花三千也拼不過那一抹青蓮獨放。

祭歲月,讓史冊沉浮為一段過往,嘆時光,曾經鮮活的人羽化為血流成河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