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方式

她曾偏執地認為:追憶生命的最好方式就是把心境追到年齡前頭?別人在咿呀學語的時候,她直面蒼涼的孤獨,一個人浪跡在自己的心間。

她沒有童年,抑或說她將童年收攏在刻薄的計畫里,成了犧牲品。他們在放逐少年熱忱的情懷時,她把心沉寂在最悲切的樂譜里,那是心靈破碎的詩人譜寫的傳奇,她把它們反覆咀嚼著,蒸發在記憶里,仿佛這些哀樂能讓她更成熟、穩重。彼年豆蔻,本是青春叛逆,她都平靜地對待每一份傷害,一笑而過。卻不知這些傷痕早已在某個地方駐成了長河,源源不斷地吞噬著內心最原始的渴望——製造快樂的勇氣。歲月的洗滌里,唯一不變的是她的沉靜。夕顏若雪、情隨事遷,她也認得出自己。只是莫名的哀怨伴她的灰飛煙滅灑落塵埃。

荏苒青春何處尋,韶華負卿情易結。若沒有赤誠的心,怎能抵擋那人世變遷,即使表面裝得漠不關心,淡然置之。

紅顏秋去了無痕

她是嫻靜如畫的絕代佳人,他是英武驍戰的英雄豪傑。他們的相愛那么理所當然地得到祝福,將童話的美麗攬於傾心的甜蜜里。那一年,他被欽點帶兵征戰沙場,她等他,等到春去秋來,淚已枯乾。等到同去的戰士把他的遺物帶到她眼前,她才落寞了心。可執著的愛象生命的載體,承載著她的希望與決絕。她帶著殘缺的心撒手人寰,古城依舊朦朧著深思哀怨。

一曲箜篌待時遷,人間三月,玉樹新願。若將心一直沉寂在回憶里,拋棄了世俗的人情冷暖,也終得不到長存的慰藉。

寧靜致遠任平生

她生活在遙遠的山裡,終不得飽嘗人生之博見,卻樂哉于山水之間,她的生活很分明,兒時愉悅,少女時的蜜戀和已為人婦的滿足。中年,她無兒女,父母雙亡,丈夫在刺骨的冬天離她而去,她的眼淚就象斷了線的珍珠。時過境遷,她笑顏如前,並非她沒心沒肺,只是生者對死者最好的追憶方式便是讓生命一往如前。這一點,也許不該被一字不識的她領悟。

生命的方式是生活,而生活必須心神合一,一往深情。是窗扉里透著的小光亮,一點點照亮你宿命的糾葛,化為最美好的祝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