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爸爸媽媽:
你們好!
面對信紙好半天了,遲遲落不下筆。真的生疏了,這樣寫信。
我一直以來覺得自己平平凡凡,生活平平淡淡,未來平平庸庸,消極而又不甘。但想到有視我勝於生命的你們,我不可否認自己是多么幸福。
我相信,如果自己在做人處事上尚有優點的話,那必定是從你們那裡繼承而來,諸如真實、多思、感情豐富這些永恆的品質。我以是你們的孩子為榮,這是從不曾改變的,未來也將更加堅信這一點。
隨著年齡的增長,有時會莫名地感到迷茫和孤單,但一想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你們在關心著我的饑飽冷暖,就會逕自涌生一種堅固的力量助我戰勝這艱澀的時刻。我堅信,遠方的路,你們會伴我一起走,哪怕風雨兼程,也會地久天長。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因而我常常會想,究竟是前世五百五千五萬五億次的回眸,還是我們生生世世攢聚起來的緣分,讓我們在這一世有了最親密的關係。
你們對我而言就像是空氣。這么說也許你們會不開心。但是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對我而言,真的是像空氣一樣自然而不可或缺的存在。
今生五百次的凝望,來世用這來換取你們的一面之緣。讓我即便在茫茫人海中,也能夠一眼就認出。
曾在書中看過一個傳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因為前世有所不甘,所以今生要投入他的懷抱,做他的女兒,被他深愛著。
張曉風也在《母親的羽衣》里說:“哪一個母親不曾是有著美麗羽衣的小仙女呢?可是有一天,她們收起羽衣,拍了又拍,無聲無息地鎖到箱子裡,藏好鑰匙——她們已決定做一個母親。”
還記得小時候翻看過的你們的相冊,那本十六開的、厚厚的、紅木封面的相冊,裡面有一張照片,據說那是你們年輕時的照片,當時我就在想,即便是發黃的老照片也掩蓋不了你們的青春逼人。而現在,我看著歲月在你們的兩鬢和眼角留下的痕跡,忍不住感到心酸,我知道,那都是你們深沉的愛。
也許你們日漸感到我和你們不如小時候親近了。是的,也許我不再賴在爸爸懷裡撒嬌,不再和媽媽手挽著手出門,甚至有的時候以大人的口吻責怪你們無心的舉動,但長大以後我對你們的愛多半是放在了心裡。是的,心裡。
不論我曾對你們說過多么不肖的話,做過多少固執的事使你們傷心,請相信,那都是情勢所逼之下超出本願的舉動。
等你們青絲成雪,我會像你們曾經對我做過的那樣照顧你們。拉著媽媽的手過馬路,給爸爸念報紙,陪媽媽一起在陽台上澆花,和爸爸一起在樓下曬太陽。我想,在沉靜歲月中你們也一定會是快樂的老人,連死亡都不能我們分開。因為,我們之間連著一根線,牽引著我們的心,將它們融合在一起,它是我的幸福,因為它的那頭有給我莫大幸福的人。
你們是我永遠報答不盡的父母,我是你們永遠不夠完美的女兒。
但是,我會努力的。
我愛你們。始終,依然,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