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牆上的日曆,格外鮮明的被我塗了個圓圈,今是姥姥的祭日,所以勾起了對姥姥無限的懷念,很是想哭的。
說起姥姥,村里大多人叫她“水生大娘”,這是姥爺叫“水生”的緣故,姥姥的名字叫啥我是不知的,我自然是叫姥姥。
我記憶中姥姥的樣子很多,頭髮老是盤起在後面留個髮髻,使用銀簪慣起來,衣服是那種夾襖,前面無扣,扣是布做的還定是扣在左面(我也穿過這種衣),褲子當然是背襠褲了,褲腿是用那種黑色的綁帶綁了,腳雖然沒裹但也穿似裹過的尖腳鞋。姥姥很會做布,連我家的鞋、衣、被、褥都是她一手做的,做酒、做醋、淹菜每年定是,手藝當然非常了得。
說起手藝,姥姥是在剛解放即在專醫院學得接生、兒科的手段。村子是公社所在地,自然村大,也有個醫院,然而大家硬是不去醫院生產,醫院的婦科也就“流產”了。想來,那時的姥姥是很辛苦的,村里所有人家都要生小孩,便所有人家都要請她去;所有的小孩都會有大小的毛病(比如胎位不正、胎串等),便所有的人家要找她給小孩看病;所有的人不需要給她一分錢,只送一尺紅布作為謝禮,到後來最大也是給一元的紙幣或九個饃而已,是姥姥堅持不要回報的緣由。因為醫道好,幾十里外也老有人來請,她依然是分文不取的。這一點上到現在想來我還是老生她的氣。
其實,姥爺在娶姥姥的時候已經有過一次婚姻。姥姥是姥爺的第二個媳婦,第一個媳婦給老爺生下兩個兒子後生病死了,姥爺就又娶了姥姥,是姥姥養育大這兩舅舅,由於我爸媽外地工作,我等姊妹五個也是姥姥養大的。記憶中的姥姥只要睜開眼就勞作,沒有一絲的消停過。
還記得小時候是常跟姥姥去村外的田地里撿些柴、割河草,就這樣用撿回的柴禾做飯,也撿些牛、羊糞完成社裡的任務,上山開些荒地種些蘿蔔類的用來供我弟妹們吃。回想起那個年代,條件很是艱苦,家家缺衣少穿,而且那時的冬天比現在要冷,風多雨大,為了勞作她是全然不顧的。
時間如潮水一樣很快逝去,姥姥也歷盡歲月的滄桑走到了風燭殘年,花白的頭髮、很深的皺紋深深印記著歲月的磨礪,牙也漸漸脫落,年年月月的蹂躪、踐踏,走路也蹣跚了許多,深深的溝壑爬滿了她的額頭。終有一日姥姥病了,生病時間是很短的,也就七天,爸爸給她輸了液,但無濟於事,最後是輸不進去了,她看著剩下的液體說:“把那點點藥給我輸了吧,等一半天小進就回來了。”(我的小名叫小進),這悲傷的一幕,我沒看到,但從媽媽的講述中,我是體會到親人離別的傷痛,體會到姥姥很是想見我最後一面的。出殯時村里人是全去送的,哭的人很多很多。
姥姥溫良恭儉恩惠無疆,雖然她只是個普通的老人,做了許些的人間功德,她是我緬懷最深的人,我無限懷念我慈祥的姥姥,她的是笑容依然存在我的心中,她那溫柔的聲音依稀伴在我耳邊。
我日夜思念的姥姥你在那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