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掙扎著從夢中醒來。周圍漆黑一片,窗外的風靜靜地吹著,月光灑在窗前,肆意泛濫。臉上仍舊殘留著還未乾涸的淚跡。又夢到爺爺了啊。我摸索著打開了檯燈,突然而來的光亮刺的眼睛有些疼,揉揉眼睛。下床穿好鞋子倒上一杯白開水,然後回到床上,關上燈。思念開始如洪水般泛濫。
乾癟的皮膚,黝黑的膚色,粗糙的雙手,飽經風霜的臉上有著數不清的或細小的或深刻的皺紋,那是無聲的歲月在你臉上留下的唯一印記。寬厚的手掌上是厚厚的繭子,那是你為這個家無怨無悔操勞在你身上刻畫下的證據。也正是這雙並不光滑圓潤的手牽著我從孩提走向少女。也正是這雙並不光滑圓潤的手教會我放風箏,教會我下麵條。比起奶奶,爸爸和媽媽,似乎我和你的關係最親密。媽媽一度嫉妒似的說“明明是從我肚子裡掉出來的肉,怎么跟我比起來反而跟爸爸更親近?”每當這個時候,我們祖孫兩總是會心一笑。
與你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有那么的多回憶,我要從什麼時候開始訴說?記憶漸漸放慢,像是逐幀播放的動畫。
那一年,我8歲。那個時候你身子骨還很是硬朗。你總是會在飯後牽著我去公園裡。各種花,樹。你一一向我介紹,極盡細緻,像是在介紹你的心愛之人。的確,你視花如命,自己種的花也都悉心照料,沒有一株枯死的。你總告訴我各種花代表的品質或花語。以至於現在的我對花仍是有著一種特別的情感。而漸漸懂事長大的我也明白了你為何喜歡菊花。他代表著高尚的品德,一如爺爺一直以來都想做個高尚的人。
播放著記憶的絢爛泡泡從身邊慢慢飛過,我伸出手,用盡力氣抓住一個。
“爺爺,囡囡就是要吃那個棉花糖嘛!你去幫囡囡摘下來好不好?”細小的手指著蔚藍天空中的巨大白色雲朵撒嬌說。“那個可不是棉花糖,是雲喔!”“雲?爺爺一定是在騙我,不要跟爺爺在一起了!“我掙脫爺爺的手跑到前面。””跑慢點,當心摔啊!“卻又大聲的對爺爺說“爺爺,囡囡愛你啊!“”爺爺也愛囡囡啊!”爺爺走上來牽緊我的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爺爺,你不在我身邊了,我該對誰撒嬌?
後來,聽爸爸說我還只有兩三歲的時候就會偷偷跑到爺爺房裡問他要香蕉吃了。原來,我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很多。
裝著時間的沙漏漸漸流逝,裝著回憶的沙漏漸漸增多。就這樣,不知不覺得你離開我了,那些泛黃的照片,珍貴的回憶卻留了下來。和你在一的時光是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時光,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
爺爺,你在天堂過的好嗎?爺爺,囡囡夢到你了,是不是爺爺也在想我呢?爺爺,囡囡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