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從小時候起,媽媽便會用家時那輛不新的電動車載我上學。

每當天剛蒙蒙亮或火燒雲朵之時,我都會坐上媽媽電動車的后座,緊緊抱著她並不纖細的腰,在一路的哼唱與閒聊中度過美好的十五分鐘。“兒子啊,今天晚上想吃什麼?”“兒子啊,上課要多舉手喔!”“兒子啊……”聽著不斷傳來的讓人幸福的嘮叨,我的嘴角總是上揚著。母親的叮囑與關切,伴著路邊野花的幽香,夾雜著呼呼的風聲一路流進我的心裡。我每每都會想:總有一天,也要讓媽媽感受這幸福的滋味。

不知從何時起,那輛電動車就被放在了車庫中,很少再被人提起。上了中學的我也自己騎車上學.習慣了自己一人來往,風聲依舊,花香依然,卻不知為何依然想念小時候的兩人同行,依然厭惡如今每天早晚只有喇叭聲的時間。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時問老人好似小跑了起來。一天,出門拿車的我和媽媽意外發現我的車剎車壞了,擔心安全問題的媽媽讓我重新坐同了那已堆有灰塵的車后座上,坐穩了的我幾秒便站了起來——原來如今的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背著小書包戴著紅領巾的小小少年,媽媽日益蒼老的身份顯然把持不住兩人一車的重量。看著努力將倒下的車挾起的媽媽臉上一臉愧疚與歉意,我的心中泛起了一層酸澀,眼中漸漸升起了一層水霧。我走上前,幫媽媽將車扶起後,坐在了前座,回頭笑著說:“媽……今天讓我帶你!走,咱們上路!”

媽媽愣了一下,隨後嘴角微微上揚,點了點頭。

騎在路上,我一面意四周的車輛,努力保持車的平衡,一面還不忘哼唱著小調,邊與母親閒聊“媽,今天晚上我要吃紅燒肉!”“媽,你冷嗎?冷要多穿兒件衣服啊!”“媽——”的聲音夾雜著呼呼的風聲越來越不清楚,后座上也沒有傳來半點聲音。我心中納悶,一邊停下車轉過頭,一邊叫了聲,“媽!”只見母親的眼眶微微泛紅,不知道在想起什麼,或許,媽媽也終於感受到這幸福的滋味。聽見我的呼喚這才一驚抬起頭,緩緩地說道:“好,我們晚上就吃紅燒肉!”風又呼呼地吹了起來,不同的是,風中還夾雜著陣陣歡聲笑語。一路的花香,依舊如以前般沁人心脾。

媽媽不再像當那么年輕,我也不似當年的稚嫩,我知道,如今我能做的,便是從現在,儘自己的努力,回報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