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筆下的鵝，總是充滿活力，朝氣蓬勃。但，世間萬物都在改變，何況是卑微的鵝？
小的時候，一邊背著駱賓王的詩，一邊想像著美麗的白鵝，優美的身姿和潔白的羽毛總是令我嚮往。醜小鴨的故事令我更加崇拜這我連見都沒見過的生物。
假期里，我走向城市的邊緣，藤蔓的味道深深地吸引著我。慢慢地走進其中，一陣“呱啊”使我驚恐地轉回頭去，這聲音似乎是一名飽經苦難的戰士發出的吶喊，聲嘶力竭，又像是痛失兒女的母親的哭泣，控訴著不平的人生。
撩過幾棵樹，一張網子阻擋住我的去路。網子大概有九股——漁民很少用到這種網子。網子劃出一片空地，幾片菜葉散在地上，遠處兩隻鵝在警惕的看著我。雖然是白色的羽毛，但上面已經布滿了泥土，臃腫的身形毫無優美可言，灰黑的顏色已經讓人看不到腳蹼。沒有長羽的翅膀剛一展開，絨羽就散落滿地。
一陣風吹散了泥土的味道，送來了花椒的香辛。一切都說的通了，或許之前這裡有三隻鵝，或許更多。鵝籠邊上的臭水溝在太陽下發出陣陣惡臭，幾朵油花漂在黑紅色的污水上，流向不遠處的農田。
我輕輕的撕開網子，希望它們能夠出來享受一下跟廣闊的空間，但是我剛一過去它們就叫嚷著反抗。無奈我放棄了這個願望。我靜靜的看著這兩隻鵝，它們見我不動便慢慢的走向飯碗旁，啜食幾口雜糧，滿足的站在角落。
突然，網子對面的門打開了，透過這個門可以直接看到繁華的街景。一個人嬉皮笑臉的打開籠子。恢復平靜的籠子再一次噪雜起來，一隻鵝被抱走……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那人，但我最後一次看到那鵝。
“嗤啦”一聲響，整個鵝籠子無比寂靜。前屋的酒香混著肉香散發出來。而那群鵝又重複著之前的動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水溝里多了幾點紅色慢慢的流向遠方。
是鵝，只是鵝這般的沒心沒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