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清眼明在世間

孫慧敏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 ——逃跑計畫的《夜空中最亮的星》

夜風中搖曳著逃跑計畫的《夜空中最亮的星》: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歌詞聲聲入耳。我默然,我們愈是渴求什麼,便愈是匱乏什麼。在這個老人跌倒尚不敢幫扶的時代里,我們所渴求的那份心清眼明,彌足珍貴。

我們生活在一個虛偽的時代,習慣了用面具面對社會的法則,用謊言應對世人的冷眼。我們步履匆匆,卻讓靈魂落後於軀殼的速度;我們步伐沉沉,只因難以承載那顆被太多雜質填充的心靈。捫心自問,我們是否還會如畢淑敏所言“保持驚奇”,抑或是如席慕容所說“留有初心”?生命的本相在極深的內里,在於那顆透明純淨的心靈。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心靈騰空,讓澄澈的心靈如被銀針剔去穗芯的薏苡,投射出熹微的佛光,留存著善良的溫度。

心清,清空心靈。

在這樣的過程中,我們要仔細掂量生命中每一樁事的價值,慎重選擇。留下的,該是那永恆不變的愛與善良。生命短暫,但縱使只有一斂裾、一俯首的瞬間,生命之茶也會在澄澈透明的心靈中浸泡出這一世溫暖香醇的情意悠長。

周國平曾說,如果他是一位從前的哲人,來到今天的世界,最懷念的便是善良。善良,這一最普遍的品質如今卻珍貴若黃金。我們每年必看感動中國,為之痛苦流涕,殊不知,若不是這每年一次的盛典,我們平日的漠然便幾乎可使我們不再有一雙會流淚的眼睛。最可怕,是張曉風那一句“愛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 ”;最動人,是南丁格爾提燈時的微笑,是特蕾莎修女給予流浪漢的擁抱;最難忘,是子美“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宏願;最珍貴,是仍留在世間的一雙會流淚的眼睛。

眼明,拭亮雙眸。

世間的善惡都會因一雙雙流淚的眼睛而被放大、被關注。人間至善,會被這明眸撲捉而絢爛如霞;世道險惡,亦在這明眸的注視下無處藏身。我們的世界需要這樣的眼睛,流著淚,卻堅強,閃爍著正道的光,折射出愛和善良。

讓我們精心祈禱,留住一份溫暖善良在世間,留住一份愛與正義在世間,留住一份心清眼明在世間。如是,則雖時光流轉,那透明的心靈,那流淚的眼睛卻不曾破滅,不曾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