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無話可說
太陽懸掛在正午的天空,發出耀眼的光,令人感到難以忍受的熱。
我把書包剛放到床上,就聽到了喊聲,有人喊我?很奇怪,現在這種時刻會是誰呢?我才從學校回來,可是誰都不知道呢。
我走出房門,看到來人,心中一陣驚喜!“唉,老二,你怎么來我家了?這天可真熱呀!看你曬得汗流滿臉得,有什麼事呀?”老二開口就說:“沒啥事。我來找你爸的,不是發暑假時幹活的工資嘛,我昨天沒空,現在就來了,你剛從學校回來嗎?”我說:“是呀。”
他是我的國中同學,我們又是一個村的,所以關係一直比較好。互相也很了解,所以,當他提到學校這個刺時,我沒有多說什麼,因為我看到了他眼裡晶瑩的液體,看到了他不斷閃躲的眼神,我當時就心痛不已。可他卻不在意我的沉默,自顧自地在太陽下滔滔不絕。
實際上,我也可以上高中的,我跟二高的分數線就差了兩分,實際上,我可以去的,只不過是不知道分數,也沒來得及去問問老師情況,實際上,我可以去的,是吧,就是一開始我不知道而已,要不然我真的可以去二高的。不過,我現在已經找好活兒了,等到這一陣忙季過去家裡閒的時候我就去深圳打工,要不是,我也在二高的,是吧。
我不語,只是不停的微笑,天知道當我聽到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情有多么複雜,我從回家的喜悅中一下子被拉到對老二的心痛中。這一刻我真的無話可說。
當我聽到他對學習的渴望,當我聽到了他的無奈,遺憾和自慰時,我的心沉重極了,當我看到在他眼底閃躲的飽含艱辛與隱忍的液體在陽光下反射著光時,我無話可說。可我心裡知道,即使通知書發到他家裡,他也不可能會去的,因為我對他一切太了解了,真是這了解讓我更加心痛,更加的無話可說。
曾經和他的母親做過交談,她言語中處處是不讓他上高中的意思,我明白這不是一個母親的真心話,這是她保護自己的偽裝,他的父親剛去世,家裡剩下他們兄弟倆和她相依為命,他哥哥原先為了減輕家裡負擔,輟學去打工,可是,父親還是走了,他們欠下的債務不允許老二繼續讀高中,他的母親此刻也是最需要他,他不能走,他丟不下母親一個人在田間勞作,所以,即使他考上了二高,那也會是終身的遺憾,可是,現如今,我這個有幸在一高讀書的學子在面對自己的一位這樣渴望上高中的昔日同學,我真的心情沉重,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