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逝者一點安靜

XX級2班李津煒我寧願相信逝者是有魂靈的,他們很少遊蕩於人世間,當長眠著的逝者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他們也許會醒來。魯迅先生的那篇《父親的病》一直令我印象深刻,尤其是在他高喊“父親”的時候,父親臉上的表情。當我每每想起這一段文字,心中總會泛著一種說不出的痛苦。似乎中國人總喜歡大張旗鼓地祭奠逝者,似乎年年祭奠並喊著逝者之名哭得死去活來才對得起那句“事死如事生”的老話,才能表現出自己還記得他們。而在我看來,這只不過是寄託一下生者的哀思罷了,根本沒有對逝者的一點點尊重。正是因為如此,我不願一次次地在報紙上、雜誌上看到重提馬航的文字,更不願看到南京大屠殺的死難者被大張旗鼓地公祭。懷念和祭奠本是沒錯的,畢竟該記得的不能忘卻。只不過,一次又一次地談及,一次又一次直播的公祭,實在缺乏對逝者的尊重。我想,逝者希望的,是離去後的安寧,而不是一次次被驚醒,睡下,又再次驚醒。不知道在電視直播公祭的時候,那些安息長眠的靈魂是否像我腦中映出的那樣,被驚醒,臉上表情痛苦扭曲。直播,和平宣言,一切仿佛是多餘的存在;馬航也漸漸變成茶餘飯後的談資。與其這樣,我寧願只是拿一支鮮花放在瓶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英國人在一戰老兵紀念日時的表現。沒有什麼全民公祭,沒有什麼和平宣言,報紙像往常一樣在頭版寫著當日的政治娛樂頭條。有條件的,自願買一支瓷製的罌粟花,或者在胸前別一朵紙制的罌粟花;英國人喜歡足球,於是在比賽前,大家在球場裡手挽手肩並肩默默地站著,等哨聲響起便齊聲鼓掌。面對空難,他們也沒有時時掛在嘴邊——曼徹斯特有一座1958年空難的紀念碑,不管何時,花束從未斷過,但大街小巷並沒有人嘮叨那年的慘痛。“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先哲早已給了我們對待逝者的建議。我雖不知有什麼可追,但對逝者,既然已成過往,那就讓他們安靜地去吧,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