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開學的日子,家裡人都盤載著大小東西,回到租在學校對面的“家”。當我甩下書包還沉浸在對家鄉的不捨之中時,耳畔總能聽見外公幽默的感嘆道:“哎呀,又陪公子進京趕考來啦……”比起我來說,外公是更加眷念家鄉的。年邁後的他,怎么也不願意離開家鄉半步。用他的話說,就是:“哪裡都比不上家鄉美,最美不過家鄉水啊。”
可當外婆提出來照顧我讀書的決定時,外公卻出乎意料的一口答應了。待在異鄉的日子對外公來說並不好過。每日除了上街散步看看新鮮,就是吃飯、睡覺、看電視了。時間長了,外公已把成都東、西、南、北看了個遍。我心裡知道,外公無聊得緊。可每日開門迎接我的微笑,卻不因為這般的無聊而有過一絲改變。
已經是高中的第三個年頭。每日下課後回家開門的瞬間,依然沒有改變——外公或者媽 媽帶著溫暖的微笑迎上來詢問今天的情況。廚房門緊閉著,可以聽見外婆在裡面忙碌的聲音……
我們都已習慣這裡。我也很樂意把這個租來的房子稱之為我的家了。高三的生活充實、忙碌。每日回到家裡的我也因為疲倦而變得沉默寡言。而我的變化讓家人的一舉一動都透出緊張。那日,我走出教室時,校園已經很安靜了。亮著學校名字的那幾盞燈也都結束了一日的工作。當我走向校門時,看見一輛腳踏車倚靠在門邊。燈光下,是一位父親,手插在褲袋裡,伸長脖子,向校園漆黑一片裡張望著。就是那樣一個簡單的場景,深深印在我的腦海里。那時我回想著待在家裡時發生的片段——開門、微笑、廚房的忙碌、每日桌上的早餐……
這是三年學習生活中,陪讀的家人的片段。
高中的緊張、焦慮、充實,我和經歷過的人一樣,也許一輩子都忘懷不了。而途中家人陪讀所給予的支持與鼓勵,我想,那會陪伴我一生,成為記憶的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