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期末作文:再次唱起那首歌

清風微拂,晨光微漾,眼前依稀匯映出你唱歌的摸樣,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小時候,幼稚園放學後的接送已成為你我生活中的必修課,那條萬分熟悉的小路上,總有我趴在你背上,你唱著歌的身影,我總是雙手繞著你的脖子,而腦袋呢,就輕輕擱在你的肩頭,靜靜地聽著你哼出的歌。到了院子裡,仍是賴著不肯下來,你便好生哄著我躺倒了躺椅上,再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廚房。

那時還太小,聽不出你在唱些什麼,躺椅足夠我們兩人躺下,椅旁的桃樹也還太小,弱不禁風的支著幾節樹枝,但那時的你脊背堅挺,歌聲純粹,總是攬著我,扇著一把大蒲扇,用歌聲哄我入睡。

十幾年的歲月向是眨眼而逝,小院裡依然奼紫嫣紅,春意盎然。那棵桃樹也將近參天,粗而長的枝條伸出院外,結著滿枝如霞的桃花,藤椅依然在,但卻只夠躺一個人,你讓我躺在躺椅上,搬著一個小椅子坐在我身邊,像小時候一樣扇著風,唱著歌……

“黃粱一夢已過往,風流人啊今在何方……”這是你唱的歌《牡丹亭》中杜麗娘唱的小曲,你像是偏愛這首曲兒,幾十年你只唱這一首歌,我也從未覺得膩過,似乎這已成了一個習慣,你輕吟淺唱,我閉目聆聽。

只是現在的你已經滿頭銀霜,背也微駝,扇著扇子不時停下來揉揉你微酸的肩膀,我總是叫你別扇了,只挺幾秒你又開始了,我再說還是重複。臉上一抹微笑慈祥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用一雙稍稍渾濁卻清明的眸子望著我像是怎么也望不夠一般。

那天,還是你我一同在小院裡,不同的是躺在藤椅上的變成了你。我輕搖蒲扇,你依然唱著,只是唱幾句就要狠狠地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像一把刀子把心捅得百孔千瘡。你說“夭夭啊,俺也沒有多少時候了,俺走了千萬別哭,一定要學會這曲兒,你一唱就能看見俺了。”我扇扇子的手頓了頓,卻如何也說不出話來,淚水堵塞了聲音,只能往肚子裡咽。

如今,桃樹已開了幾度光陰,只是院子裡只有我一個人了,一個人在藤椅上,輕搖蒲扇,嘴裡微唱,閉目中你微笑著向我走來,輕聲叫我:“夭夭”,你說夭夭是桃花般的顏色。想睜大雙眼,仔細看看你,但一睜眼的瞬間,卻再也沒有人奪過我的扇子,輕聲叫我“夭夭”了,想曲中的黃粱一夢,也已不知你在何方?

當我再次唱起這首歌,你是否會出現在我們身邊?

夕日欲頹,層林盡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