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江蘇聯考滿分作文:布拉格不說話

故鄉在建造“宋城”。城牆高聳,旗幟飄揚,徽派民居古樸風雅,青石板路鋥亮光滑,乍看似有唐宋遺風。

但這樣的“宋城”已然太多。如今的城市,有山便是山城,有水便是水鄉,神州大地上湧現出無數的烏鎮周莊。風情不同,特色各異的城市漸漸失去辯識度,怨不得余秋雨先生在《文化苦旅》中吶喊:再也找不到慷慨的遺恨,只有幾座既可休息也可憑弔的涼亭。

城市雷同,千篇一律,景區相似,粗製濫造,不禁發問: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文化與智慧,難道被一些人盡數使在炮製城市上了嗎?

我想到了布拉格。

看似高貴優雅的“天鵝絨革命”曾把這裡的一切衝突得茫然不知所措。而布拉格拒絕政治遊戲選擇生活的藝術。她明白外來的蠻力終究泯滅不了美麗。尼采說:當我想以一個詞表達神秘時,我只想到了布拉格。她是德沃夏克的指揮棒是波西米亞的水晶。

《基督山伯爵》結尾講:人類的一切智慧都蘊藏在這兩個詞中:等待和希望。在布拉格,智慧使她等待,堅韌充滿希望。

足夠忠貞的布拉格,橫亘在歐洲動盪的歷史中,沉靜而安恬。足夠智慧的布拉格,拒絕每個時代的粗魯,獨自美妙,只留下天涯友人虔誠的膜拜。

反觀當下,竟有張家界的山峰因好萊塢電影而易名。環顧左右,“英倫風情”、“巴黎之光”的建築填塞了許多城市。不禁恐慌,外來文化的滲入竟已深入骨髓了嗎?它塞住了靈動的氣息,篡改了城市的脈絡,上海弄堂,北京小巷,它們仍舊無恙嗎?

聯想到捷克的知識分子,即便家園荒蕪,依然拒絕德國納粹的文化入侵,拒絕抹煞他們的城市記憶。這種果敢和決絕,不禁讓人心弦震撼。

我們中的一些人,其智慧是否僅僅浮於表面?從小時的奧數金獎到成年的勾心鬥角,這樣的“智慧”恐怕缺乏筋骨。詩人科勤律治說:“心靈仍需要一種語言。”我們的城市也需要一種語言,一種特立獨行的智慧,這種智慧貫穿整個城市的脈搏,千百年屹立不倒,生生不息。

《道德經》有言:“大辯若訥”。可惜窗外,城市改造的轟鳴不絕於耳。而布拉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