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前桌的女孩的高考作文

黑黑瘦瘦,頭髮乾黃乾黃還帶著卷。耳朵緊緊貼靠在頭兩側,還略微向內捲曲,活像個“小老大”。這就是我前桌的女孩。

她有個特殊的習慣,她的左手永遠插在口袋裡,或是伸在課桌下,或是壓在大腿下。她從不用左手傳遞課本講義,從不用左手梳理髮髻,從不舉左手回答問題。

這一切,我都理解

因為一次無意的一瞥讓我發現了她的秘密——原來她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

於是我對她便總夾雜著一份同情與小心。我開始體諒她偶爾淡淡的冷漠或是有時突然的脾氣。我想我一直很謹慎,我從來都從右側傳遞作業;我從不刻意在她面前說出那些令她敏感的詞語,我甚至警告過那些同樣發現了這件事的人,請顧及她的敏感自尊。

而她,我前桌的女孩也似乎逐漸放下了心中的警惕,她開始主動與我交談,雖然只是隻言片語,卻依然令我嘗到了一絲的欣慰。

可那一天。

直到如今,我還是這樣的懊悔啊,一句隨口而出的話卻打碎了我們之間薄薄的友誼。

我已記不清那是在哪節課上,老師的PPT上突然出現了一隻畫風拙劣的老虎,更可笑的是,老虎的前爪只有三隻趾爪。“太假了,只有三個指頭!”我已記不清我是用何種語氣吐出的這句話,可是下一秒,我本能地用嘴捂住了嘴巴,闖禍了!同學們還不明就裡地吵笑著,而我怯生生地向她望去。她咬著嘴唇,黑黑的小臉上也看不出是青是紫,她低著頭,乾黃的髮絲遮住了她的眼睛。左手依然死死地壓在大腿下。同學們此刻的笑聲仿佛游離之音,飄在我耳畔,而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往後,她似乎開始飄遠了。儘管她還坐在我的前桌,依然幫我傳接作業,可是我感到,她真的飄遠了。她與我的交談似乎變成了幾個固定的辭彙——“卷子少了”、“交作業”、“沒有你的本子”。

我不敢與她道歉,我怕往事重提會傷上加傷。失去了一份來之不易的友情,我很失落。但恐怕她承受的會更多、更痛。

所以,坐在我前桌的女孩,我只能用筆記錄下我的歉意。我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帶來了這般的遺憾。

對不起,我前桌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