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很美影評3篇

看上去很美影評1

《看上去很美》的英文名字叫做“小紅花”,把它們放在一起念叨,就變成了“小紅花看上去很美”或者“看上去很美小紅花”,好玩。

電影裡的那種小紅花還有嗎?有的有的,如果你潛入幼稚園、國小的教室里,就一定能發現它們頑強生存的身影,只不過,它們也與時俱進了,化身為閃亮的“星星”,可愛的“笑臉”,要么就是小蘋果小紅旗小卡通人物……隨便是什麼,反正起到的作用是一樣的——“激勵”“表揚”“比較”——即使再過三十年、五十年,它們依舊會和“評比欄”一起牢牢占據在教室牆壁的一角,也永遠都會有若干個“方槍槍”“李槍槍”“王槍槍”站在評比欄前數“小紅花”,數來數去怎么搞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小紅花比別的小朋友少。

“小紅花”在評比欄上熠熠生輝,無比珍貴,早上起床自己穿衣服可以得到一朵,上完廁所主動洗手可以得到一朵,定時大便、按時睡覺,不說話、不打架都可以得到一朵小紅花,一朵朵小紅花編織成了一張規範的大網,你老老實實呆在裡面,小紅花就沖你燦爛地微笑,小紅花就是“好孩子”的代名詞,你想不想做好孩子?老師、爸爸媽媽都喜歡好孩子,每個好孩子都有糖吃。

張元在一個訪談里說“再小的孩子也有靈魂”,沒錯兒,他的電影就是展示了小孩兒們是怎樣一點點失去自己靈魂的,在小紅花的巨大光環下,他們乖乖地努力地學習長大,自己穿衣服,不尿床,吃飯的時候舉右手代表要加飯握左拳表示要添湯,“老師他出隊啦”“老師他尿床啦”“老師說不許跟你玩兒!”,被扣掉一朵小紅花的時候,他們會真誠地痛苦難過。當然,總有那么幾個“天賦異秉”的小孩,能夠透過光環看清小紅花就是一朵普普通通的紙花,他們冷靜地接過小紅花,然後,毫不在意地丟在一旁,片子裡當幼稚園老師因為汪若海小朋友的部長爸爸到來,給汪若海加上一朵小紅花的時候,鏡頭一轉,女孩兒的眼睛裡明明白白地寫著洞悉一切的瞭然。

喔,對了,當然還會有方槍槍這樣的,懵懵懂懂糊裡糊塗就被推上了“反抗”席,不管他做什麼,落下的後果都是“反抗”,他也試過做個好孩子,把一朵小紅花珍惜地放在手絹里,可是,怎么做就是做不好呀,再然後他就逐漸享受到了做“壞孩子”的樂趣——他奶聲奶氣地說“李老師是個妖怪,專吃小朋友”,他初嘗打人並被別的小朋友害怕的快感,一個人在走廊里“嘿哈嘿”地打拳——可是,最後,當他在夜裡獨自偷偷玩耍的快樂也被發現、剝奪之後,自由夢想的大門轟然關閉、落鎖,而他終於若有所思地悲憤地大哭了起來……

這片子拍得很美,陽光下舊舊的朱紅色的城牆,被帶角的屋檐分割的藍天,小孩兒們穿著厚厚的棉褲邁著急促步子的小短腿,風裡軟軟的飛起又軟軟搭在額前的黑髮,一個個圓圓的小屁股,細碎的笑聲,奶聲奶氣的說話聲,都讓人抿著嘴笑了又笑。不過,那大灰狼一樣的李老師,不是也曾這么可愛么?大灰狼的尾巴是怎樣一天天長出來的呢?

看上去很美影評2

閉館前一個半小時溜進多媒體閱覽室,於是只能找一部八十多分鐘的電影來看,不想,一不留神,居然被《看上去很美〉氣到。如此一部的電影居然能夠得到廣電總急的認可,大張旗鼓地在影院裡上映,瞬間無語。廣電總急啊廣電總急,您一貫管天管地,尤其嚴守sex尺度,不知讓多少觀眾讀者扼腕多回,政治的尺度嘛一貫也是嚴的,好好一部〈張愛玲傳奇〉都要被改頭換面變成一個無聊市井故事,卻居然放過了這么一部幾乎是赤裸裸的隱喻電影,真讓人大跌眼鏡。(不過話說回來,與〈張愛玲傳奇〉相比更加不PC的〈色戒〉倒是沒在後一方面受到任何挑戰,倒也真是挺逗)

這是一個甚至沒有明確標明背景的故事,卻讓任何明人都能夠一眼看出講述的正是那個年代。OK,沒有什麼可以避諱的,是文化big革命,或者更確切地說,在以文化big革命為代表的,西方主流世界(包括一部分的本土年輕人,年輕藝術家)眼中的中國社會:一個高度體制化的、壓迫與異化都被放大到無限的集權世界。

此刻,我甚至並不是想對那段歷史重新評價些什麼(儘管確實在相當多的層面上,這樣的重新評價是可以進行的),而只是為這樣毫無新、拙劣到極點又媚俗到極點的“藝術”喝一聲倒彩。

一個小朋友讀幼稚園的故事,據說不少觀眾因其想起了“自己純真美好的童年”,著實令人噴飯。影片中甚至幾乎沒有出現正常的教學場景,而幼稚園的場景則恍若故宮——朱紅色的高牆,面色凝重陰沉,妝化得如同文革招貼畫中“鐵姑娘”模板的老師,一群羔羊般的孩子中夾雜著一個潛覺醒者,全面充斥著的政治與性隱喻,乏味到極點的陳詞濫調……無不令人想起了張大導演的另一部電影〈東宮西宮〉——彼時,他從王小波的小說里剽竊了所有政治尤其是性的隱喻,赤裸地放大在螢幕之上,卻全然擯棄了其中的風神俊朗,其中任何的審美的成分。

打著反思的旗號,卻只是為了向另一對立的極端思想致敬,如此這般的“偽”反思,早已經屢見不鮮了吧。推翻暴政,在多大程度上是為了建構自己的暴政,打倒利益既得者,在多大程度上是出於對利益狂熱的覬覦?何謂反思,何為知識分子的良知,先生說,不過是四個字“反躬自省”。任何喪失了自我反思的維度,而以二元對立的思維,將自己裝扮成受害者,裝扮成與權力相對立的潔白羔羊,甚至企圖從一段過往的歷史之中重新攫取利益,重新掠奪另一種意義上獨裁的話語權——任何以這樣的邏輯進行的思考,都令我齒冷。

需要重複那句可笑的宣言嗎?“我不是歷史的車輪,我是壓在輪子下的活人。”——這樣無力而狡詐的辯解,早已在真正有良知的知識分子批判下,原形畢露。

第六代導演對西方世界的借重早已不是任何秘密,然而需要到這個程度嗎?需要以(在中國)反抗的、覺醒之名,去行如此令人作嘔的(向西方)獻媚之實嗎?如此的迎合,薩義德該嗤笑了吧。最可悲的,從來不是一個強權的文化對另一個弱勢文化的侵略,而是當我們反觀自身時,看見的卻居然是他世界為我們建構的東方主義幻影。

影片第二個令我嚴重不適的地方,是它挑戰了我的第二個道德底線。讓一群四五歲的孩子來演繹這樣的故事,尤其是,讓一個、兩個、一群四五歲的小女孩來演出大量充滿性暗示、性挑逗的鏡頭,這徹底地觸犯了我的底線。

你可以辯解,你想表現的不是壓抑,不是焦躁,甚至不是體制,而只是孩子的純真,然而你將如何解釋那充斥著影片的,毫無必要的情慾描寫——附加在一群懵懂得完全不解世事的孩子身上的性描寫。任何一個成年人,都足以從影片中讀解出足夠的躁動,足夠的曖昧,甚至淫褻。孩子的表演或許是無邪的,然而導演的手上掌控的卻是一架色情洋溢的攝像機。

性的隱喻與政治的隱喻密不可分,這早已經是一個乏味透頂的老生常談,即便是只論中國本土,只論當代藝術,798工廠里也可以找到足夠多(也許是太多了)的例證,然而這部電影冒犯了我,觸動了我的底線。因為我堅持認為,如此利用一群孩子,是不道德的。

當性與政治以如此拙劣的方式被雜糅在一起,方槍槍早已經隱匿不見了,充斥在螢幕上的不是一個孩子,甚至也不是所謂的“輪子下的活人”,而只讓我瞥見了同一個王朔,就是那一個王朔,那個〈動物兇猛〉中的王朔抑或張賢亮,那個只能在地母一般的女人懷中獲救的張賢亮——他們描述被壓抑,卻實質上一直在膨脹,實質上從未脫離過一個巨大的、膨脹得不可抑制的(男性的)自我。

在影片之中,孩子被描述為幼稚園/小紅花(體制)下的羔羊,而事實上,他們同樣是導演鏡頭下的羔羊,那些兩眼血紅地盯著嘎那、盯著威尼斯、盯著柏林,盯著奧斯卡的,所謂的第六代導演。

BTW:賈樟柯興沖沖跑到北大來放映他的〈三峽好人〉,卻冷不丁突然大肆攻擊張藝謀,又是聲色俱厲又是聲淚俱下的,不過說實話,我一點兒也不同情您~~ 不就爭奪獎盃那點事兒,犯得著這么崇高嗎?第六代對西方的獻媚,比之第五代,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上去很美影評3

早些天看了《看上去很美》,一直想寫些相關的東西,這是我很難得的一次想要寫影評。

故事的背景大約是八九十年代的北京,傳統的大院裡,一個幼稚園里。一開始整個色調就陰沉沉,暗示了影片基調的灰暗。

方槍槍被爸爸送到幼稚園後,幼稚園的園服換了四個季節,可是再也沒有過他家長的影子。方槍槍就這么被家人丟在這裡了。

幼稚園的規矩很多,方槍槍剛一進去就被李老師把頭髮給強行剪了,之後他也一直生活在李老師的淫威下,一直過著壓抑的生活。

幼稚園的老師們為了管理好孩子設計出了一套小紅花方案,不尿床、自己穿脫衣服、早晨起來便出便便、飯前自覺洗手、睡覺不說話,這五項每做到一項就可以得到一朵小紅花,連續七天得到五朵小紅花的小朋友就可以當班長。方槍槍出來乍到,也希望得到小紅花得到大家的肯定,可是他老尿床,不會自己穿衣服,早上也便不出便便,李老師還老是刁難他,方槍槍一直得不到小紅花,直到有一天某領導來視察才勉強被給了一朵小紅花。

某日大家圍坐在一起唱穿衣步驟的歌,方槍槍不會自己穿衣服被拉到前排示眾,李老師請於倩倩上來演示穿脫衣服,小女孩不懂事就當著大家的面脫起衣服來,被衣服卡住時被所有小朋友笑。方槍槍也試著自己脫衣服,脫到一半頭出不來,也被所有人笑。這樣的場面讓我覺得很尷尬,小的時候總有些良心不怎么好的大人拿小孩撒氣,踐踏完人家自尊不知道這會給孩子們帶來多大的心理傷害,還一副不曉得自己多了不起一樣的神態。

孩子群里也鈎心鬥角的,南燕帶著北燕把方槍槍害到窗台上下不來,方槍槍就光著屁股哭喊“讓我下去,讓我下去”,等到李老師來了卻又嬉皮笑臉地自己“飛”了下去了。我離孩童時代已經很遠了,記不起來小孩子怎么會有這么反常的心理了,只覺得這隱約在說明著什麼。

幼稚園里很熱鬧,大家有很多東西玩,可是方槍槍寂寞,他沒有朋友,他試圖用撿來的小紅花賄賂南燕,用爸爸送的鋼筆跟北燕套近乎,然後男孩子們都覺得他是假媳婦叛徒不願意跟他玩,女孩子又覺得他討厭。

終於在北燕被其他女孩子排擠時方槍槍逮到機會交了這個朋友,卻又很快被李老師拖走了這個朋友。方槍槍寂寞著卻假裝不寂寞,假裝安好。

某日早餐,方槍槍一語不發,大眼睛淚汪汪地,很讓人心疼。李老師說這孩子“心裡都懂,什麼都明白”。

方槍槍在正規的途徑上得不到承認,開始自暴自棄使壞,帶著南燕跑出園裡去玩,傳出李老師是妖怪愛吃小孩的謠言,組織全班的孩子在晚上去“捆綁”李老師,搶別人的玩具,欺負其他小孩,推倒別人的積木,跟唐老師罵惡劣的髒話,最終被關禁閉,加劇了他的寂寞和自閉。

當方槍槍終於被解除了不可以和別的小朋友說話的禁令後,他第一反應就是跑到隊伍里喊“快去告訴老師我出隊了”,以此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可是再也沒有人當他回事。方槍槍從始至終都沒有融入到這個集體,他是沒有歸屬的人。

最後的一幕:方槍槍獨自跑開躲起來,趴在一塊大石頭上任人怎么呼喊他的名字。

方槍槍就是一個自我意識很強卻永遠徘徊在人群邊緣的小孩,小孩沒人理時就會想盡辦法讓人注意他,得不到了就只能自己孤獨地更逃避。

也許每個人都曾是方槍槍,也許每個人心裡都有個方槍槍,而我就叫方槍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