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季節,爺爺家田中的谷穗已變得金黃。在收割機的轟鳴聲中穀粒告別了“母親”的懷抱,再經過晾曬、除塵、去雜等工序後被分成了穀粒、秕谷和谷糠三部分。顆粒飽滿的穀粒自然是顆粒歸倉了,谷糠可以用來當做肥料,那秕谷又有什麼用處呢?
媽媽說,這種顆粒不飽滿的秕谷不能隨意丟掉,是可以當做枕頭填充物的。不僅枕著舒適,而且冬暖夏涼,還有安神醒腦之功效呢。說完,她就彎下腰開始忙碌起來。我半信半疑,這秕谷里有這么多雜質怎么能填充枕頭呢?裡面還有谷糠、塵土,甚至還帶有小枝葉,總不能一點點往外揀吧?我帶著疑問繼續往下看。只見媽媽把秕谷從尼龍袋裡倒入大盆中,她隨即從東廂房取出一隻篩子,持在手中。她坐好,戴上帽子,然後用篩子舀起一些秕谷,篩勻後放到另外一個大盆中。媽媽雙手把著篩子的邊沿,讓篩子的在大盆上方均勻地左右晃動著,篩子裡的秕谷晃動著、跳躍著,沙沙作響,宛如金色的波濤。那些無法濾過篩眼的略大一些的雜物,留在了篩中,最後則被直接倒掉。
看著媽媽嫻熟的動作和享受勞動的樣子,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試上一把。我抄起篩子,舀了滿滿一堆秕谷,準備開工。我按照媽媽的動作要領,把握動作幅度和力度,左右晃動。但我人小力氣也小,無法熟練地、快速地晃動篩子。我乾脆站起來,上下顛動篩子。我倒幹得起勁,可是篩了好半天也篩不徹底。媽媽說:“兒子,你這是貪多嚼不爛啊,你沒有那么大的力氣,卻裝這么多秕谷,不但費力氣,而且還會篩不淨呢。倒不如一次少盛點,這樣既輕鬆又快捷。”聽了媽媽的話,一試,果然如此。這下我心裡樂開了花,幹得更起勁了。有趣的是我把秕谷篩乾淨了,而我卻變成了小“土孩”。
這時,起風了。媽媽趕緊用簸箕盛上篩好的秕谷,下面接上一個大盆,把簸箕舉到半空,使簸箕稍微向下傾斜,緩緩地抖動,秕谷在下落過程中風力的作用下,將秕谷里留存的些許塵土及小枝葉吹得一乾二淨。這方法真是太有智慧了,既省時又省力,效果還很好。揚滿了滿滿一大盆後,下一個環節就是曬秕谷了。我把一大塊布鋪展在門前走廊的平台上,考慮到有風,我還找來四塊沉甸甸的磚頭把布的四個角分別壓住,然後把滿盆乾淨的秕谷倒在布上,鋪平、鋪勻,我還用小手在上面作了一幅畫呢,一片金色的田野里農民們正在勞作的忙碌場景,象徵著這美好而盛大的豐收時刻……
我愛秋天,更愛這充實而忙碌的秋收。回老家參加勞動不僅讓我增長了知識,而且還讓我體會到了與眾不同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