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的散文

今天下午,打開陽台窗戶,一陣急風吹進來,本就歷盡滄桑的發黃的桑竹葉片隨風飄落在床單上和地面上,淡淡的薄薄的一層。

我的心突然一動:愛人離去已經一年多了,那鬱鬱蔥蔥的君子蘭花開了又謝了,原本枝繁葉茂的桑竹卻漸漸的枯黃,而且一動就飄一層薄薄的黃色葉片。早在清明時節就應該剪去枯枝的,只因為是愛人最愛的一盆,竟然下不了手,似乎它的生長是愛人生命的延續,害怕自己笨拙的修剪摧毀了桑竹本已脆弱的生命。

每年清明節前後,愛人都會百忙之中抽出閒余時間為家裡的君子蘭和桑竹施肥換土,這些花草都鬱鬱蔥蔥清脆欲滴,有三盆君子蘭每年春節都會開出鮮艷的迎春花,今年也不例外。只有這盆桑竹,也許是因為兩年沒有換土的原因吧,卻一天天的枯黃。我拿起剪刀,緩緩的剪掉那一條條枯枝,卻感覺一陣陣的心痛,似乎再次揭開了傷疤,似乎剪掉的是記憶的枝葉。一年一度,春去秋來,花開了又謝;只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不可能重生。花草脆綠依舊,屋裡格局依然,主人已然做古。心中依然難以割捨的是那曾經的情意。

女兒的成績直線下降,情緒起伏不定,她的內心深處依舊難以接受殘酷的現實,無法抹去痛苦的痕跡。沒有了父親的日子是孤單寂寞的,屋子裡到處都有他的影子,女兒的內心很傷痛也很無助,外表的堅強並不能驅散內心的陰影,在她微笑的面容後面隱藏了太多的悲傷和對父親的思念。我放縱自己懶惰散漫又無所事事過了一年,也縱容了女兒一年,放鬆了對她的學習的監管,放棄了曾經對生活和女兒未來的執著,卻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結果:我和女兒都選擇了逃避,無助的日子裡沒有交流溝通,儘量避免提到及他的離去和過往,壓抑著內心的思念和憂傷,並沒有真正的走出回憶,擺脫過去的陰影。

看著被自己修剪過的桑竹,沒有了那些枯枝敗葉的托累,再次精神抖擻起來,顯出綠意盎然的新生跡象。我跟女兒何嘗不是如此呢,應該果斷的刪除掉那些枯萎的記憶,必須勇敢的接受事實的存在,面對殘酷的現實,走出記憶的陰影,拋棄包袱,輕鬆的迎接未來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