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隨風散文

十月無常,冷熱交替,陽光的充足與溫度的持高讓這個晚秋分外另類,恍惚間沒有了季節的更替。而此刻,氣溫開始明顯下降,有了晚秋應有的寒涼,一時不能適應的冷,慌亂中,多了一些無措。

十月本無字,只想如草木一樣貼近大地,用植物的思想去感知枯竭的氣息,還想去荷塘月色,那裡,有過盛夏時的繁華,如今的景致會是怎樣的呢?想必,它也如這晚秋一樣,空了綠意,瘦了水靈,兀自的只會是獨立低頭的殘荷枯葉吧!只是力有餘,而心不足,沒有了某年的心情,更沒有契合攜手看風景的人,況且,有些風景是不能一直留戀的,觸景生情只會是另一番傷,躊躇,不如止心,於此,那就不必去了吧?人生,學會了接受,也得學會告別……

有人說:“要愛自己,往事不值得回味,已是一個走進中年的人了,不要還像一個小女孩。”你的話暖心又暖肺,即使耳麥里不停地循環著《有你真好》,只是,情不能自禁,還是會偶爾一個人,走進與某人一起走過的街道,還有那條巷子,那裡停泊了太多的等待與欣喜,只怪我,終究是一個懷舊的人。

是的,我們一生可以遇見很多人。有些人,經過了,淡忘了。也有一些人,只因有過傾心的奔赴,無論後來怎樣傷害過,卻一直忘不了。我想我與某人即是這樣。總在時令時,闌珊處,回憶起,感慨起,萬千起。現在想想,那樣,也是幸運吧!

從不否認我的心,我的靈被傷害過,就如我從不否認我與誰相愛過。不是嗎?空氣中時常漂浮著的前塵靈犀,像是一種昭示,總是注定著誰和誰會有著相遇,或許我們本就沒有權利選擇是否相遇,怎樣相遇,那么,一語成讖的緣分盡頭,何須淚眼婆娑?

我還知道,相遇不是相守,它只是各自舉著流浪的心,在彼此擦出的那一星點火花照耀下的取暖過程,然後各自離開,再去流浪。回頭懷念,終於長成一個大人。成長里,包含彼此的不捨,有剞劂記憶的無奈,還有不斷湮滅,不斷重生的氣息。

記得一次送媽媽到汽車站,那天細雨朦朧,返回家時,一個人撐著雨傘走了很長一段路,因時間尚早,於是又順著家附近的沙河走廊彳亍前行。整修後的沙河水流平緩,立於河邊的梧桐柳樹相依相襯,輕柔與灑脫的風姿,在雨中的薄霧中讓我迷醉停駐。間隙,一隻鳥兒在路邊來回跳躍,不捨得打擾它,想看它會停留多久,並準備用相機拍下它,只是,鳥兒天生就是飛翔的精靈,在地上總是呆不上幾秒就飛走了,這樣的場景經歷了很多次,可我一次也沒在鏡頭裡將它定格下來。這像是一種預示,我喜歡的總是轉瞬即逝,留下的,只是無盡的惆悵和遺憾。

之所以遺憾,是不能在往後的生命中,還會有同樣的場景或是那樣的一個人,再那樣真切的提醒、愛戀、妥協、亦或是傷害過自己。而受傷,有時也是成癮的,猶如暗夜裡盛開的花,散發著幽藍的光澤,熟暖的氣味,引人靠前俯身,並沉溺深陷。

或許還遺憾,是再也沒有那樣真心的陪伴,相熟的呼吸,習慣的舉止,緘默的珍重彼此。痛的,是他或(她)不願意繼續陪伴你、看著你、牽著你。被寵壞的秉性,直到那個人再也不願交付耐心,才如夢初醒,只是,那人早已不在原地,錯過就這樣注定了。

一世的紅塵行走,細數行囊與心上能留下多少?你說:“屬於你的就能留下來,就如一些人,能靠近的就一定會牽你的手。”其實,這只是一種自我調侃,我們常常以此來安慰自己,來撫慰自己那顆心不要糾結於心念的那些人或那些事而已。於是,我們抱著這樣的心念,一些人,只能遠遠地看著,不能靠近,並告誡自己,他的氣場是不允許靠近的,就如那飛走的鳥兒,只要它飛翔的身姿美好了眼眸,它的棲息地是在遠山或是湖泊,都與你無關,如此,還有什麼不能釋懷的呢?

總是這樣,說好不背離的,即使平行相伴,或若即若離,結果走著走著就丟失了,原來,他終究不是陪你走到最後的那個人。然而,彼此一起取暖的生命,不能克隆的回憶,終究難以盥洗,蝕掉,成為一個個隱形的胎記。它在心上,在歲月里,灼灼然,醒目,溫暖,似明亮的燈火。

再後來,疲憊了,也徹悟了,往事若不能如風般吹過,那么,就將此輕拿輕放,於歲月中感受夏日的蔥蘢,於秋風中靜撫秋實的喜悅,不辜負自己的年年歲歲,過時令的人生,於是,滋味滿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