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與我一同品味的還有鰻鱺,她是我的妹妹,她來我家,我們坐在椅子上,用榔頭敲著核桃,“梆梆梆梆”,聲音越響,我們笑得越開懷,像兩個小瘋子似的,別提有多開心了。剝開外殼,核桃沁出淡淡的香,略帶些苦,大多數的味道還是甜。
吃完核桃,我倆玩著遊戲,跳皮筋。一頭系在椅子上,一頭綁在我倆一人腿上,“馬蘭花,馬蘭花,風吹雨打都不怕……”稚嫩的聲音和著銀鈴般的笑聲在空氣里瀰漫,在房頂上打轉,久久不散。
兒時的快樂,是一份簡簡單單的感情,像剛成熟的核桃一般,青青的,綠色的,很可愛。然而,在周圍的風與空氣里,它會逐漸變得堅硬起來。
如今,時光的洞簫已緩吹到了國小高潮的篇章,快樂於現在儼然成為了一種奢侈,充斥在生活中的大多是忙碌:忙著做作業、複習,忙著上課、補習,忙著吃飯、休息,我早已淡忘了核桃的滋味,是苦澀的嗎?
一日,難得的空閒,全家去阿姨家做客。一進門,動感的音樂和“梆梆梆”的聲音沖入耳朵,有些吵。阿姨抱歉道:“對不起喔,你表妹在陽台上吃核桃,我讓她聲音輕點喔。”核桃,是核桃,聽了阿姨的話,我不自禁說:“沒關係,我去看看她。”
來到陽台,看到表妹坐在椅子上,聽著音樂合著節拍敲著核桃,一臉興奮。原先的吵鬧不覺中化為了熟悉的感覺。
“姐,你來了。快來吃核桃,好吃得很喔!”她仰起笑臉,歡欣說道。我坐下嘗了一個,又是一股熟悉。“姐,你知道剛成熟的核桃是什麼樣的嗎?”沒等我回答,她繼續說道:“是青青的,綠色的,有點孱弱,有點苦澀。”“可惜經過時間的變化它結了厚厚的痂。”我苦笑道。“痂?那又如何,味道依舊沒有不變啊。”語畢,有自娛自樂去了。
味道,不變?對,不變。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知道了,我明白了,忙碌其實是生活的假象,快樂依舊在你我身邊,只是未察覺罷了。細細回想,夜闌人靜,品一杯清茶,守一卷名著,不也是快樂嗎?原來快樂還是如往昔那般簡單,只不過我被生活蒙蔽了眼。不自覺嘴角上揚,手觸摸著那核桃斑駁的外殼,要剝開它才能嘗到美味,快樂也如此,不能被外殼嚇退。
這就是我的快樂,既不苦澀,又不甜蜜,你的呢?你的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