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心情隨筆:“秋”與“秋雨”南下行

原標題:西窗夜雨 | “秋”與“秋雨”南下行

一場雨,在溫潤的南國,落了——那雨啊,那般毫無徵兆的,攜著靜默的風與塵,和著衰葉的惺忪氣息,綿延地下起來;那雨珠啊,裹著秋世間每一粒微小的塵埃,含著來自雲霄的嘆息,從迷霧邊跌落入朦朧泥土裡,於是,原滋原味的,醞釀已久的南國的秋,隨著秋雨,降臨了人間。

初秋下南的徵兆,最是秋雨。方時天白夢醒,恍惚之間,聽窗外雨聲零零,瞧見簾間迷茫一片——也並不是瀰漫,是朦朧間仍有著清晰明白的雨霧,染了琉璃,滑過窗延,輕敲鐵欄。每是此時,我心中便產生了莫名的感觸,促使我只想獨坐窗頭,一個人靜靜地,在清醒與迷糊間,聽一小會兒秋雨淅漓,只是一小會兒,也便足夠了。

我出了門,風與雨襲面而來,我將傘撐於頭頂,走遠了,才曉得天涼秋至的自悟是剛才的風與雨告知我的。所以說,南國的秋是悄然而來的且一天比一天深沉,偶爾的纏情的秋雨攜著愈多的冷潤才將你我無聲喚醒。此時雨便下著,我慢慢地踱向不遠處的小店——在微滑的石板上行走一定是要仔細的,一片偶然被雨滴碰落的衰葉,悠悠飄落於你的眼前,這可能是讓你受驚跌倒的原因之一。雨,葉,無聲?實是太輕,太清。

石板路的兩旁是零星的幾棵榕樹,榕樹四季常青,枯葉並不多,許是南國的秋總歸比北國的秋清潤罷,以至於南國的樹也比北國的樹更無那般蕭索的感觸。有人說,南國的秋太靜太淡,滋味實是不足,但南國的秋雨不同,唯有南國的秋雨才有北國秋雨沒有的清潤,北方天干氣躁,是消受不起秋雨的潤澤的,唯有南國的紅壤,南國的東風,南國的常綠植物,才能得到秋雨最真實的慰藉。

我從小店出門時,雨仍下著,我吃著新鮮的南方沙橘,拐進小巷,抬頭望那被秋雨淋濕的天空——青色溫淡,淡如水鹿踏溪而過,漣漪漾不過半寸。雨自天而降輕落腳邊,唯我於巷中,有一種“霜落”、“林空”的安寧。

南國的秋與秋雨,朦朧中卻是清晰的,在溫潤里安靜著,不蕭瑟而令人安心自足。於是,在秋雨中踱步的我便有了“勝春朝”的感觸,橘甜化口,腳步生輕,我傾聽著秋雨無聲的告白——心想著,何時才能再有此時的歡喜?

——我是非常歡喜著這南國的秋與秋雨呵!

作者:杜欣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