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成長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在與幼稚和成熟之間的間隔,往往是一句寬慰,一個微笑,一聲道歉,一段解釋。突破這個界線,便實現了生命的拔節。就總會有一個時刻,內心中的聲音會告訴你:"那一刻,你長大了。
那是兩年前的一個冬天,家裡人同去關外極北的哈爾濱。那時弟弟還小,性情正是頑劣調皮的時候,一路上的摩擦便在所難免。在飛機和汽車之間輾轉了一天,早已飽覽了冰雪般城市的風貌。供頂的的建築,被裘皮包裹的來往行人,教堂里晚禱的鐘聲早已熟視無睹。只剩下一個空泛的軀殼還保持著思維的活動。艱難地在酒店下榻,洗完澡衣躺在床上看著電視,享受著慵懶與無慮。這時,弟弟進來了,一雙小小的黑眼閃爍著狡黑的光芒。他提議玩撲克牌,幾番下來,言語上也頗為投機,哥弟間緊張氣氛漸漸疏解下來。天色稍遲,弟弟撤牌欲行。正當我準備繼續看電視時,伴隨著機器的一聲輕嘯,屋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緊接著就是弟弟的譏笑。我衝出屋去,怒火中燒,借著走道微渺的光亮,看見弟弟笑得前仰後合,手裡搖晃著房卡,一雙小眼都幾近上兩頰的肉擠成一條縫,我也顧不得衣衫向他撲去,走道里便響起了清脆的笑聲和大聲的怒斥,淹沒在嘈雜的腳步聲中了......
第二天,家人來到大雪谷。那裡翠拔的勁松一直綿延到看不見的黑色山坳,隱沒在森林的農家小院閃爍著溫暖的黃色燈光,親友們紛紛拍照留念,我也沉醉與大自然的美景之中。忽然,一雙手猛然得將我一推 我一個趔趄不偏不倚,正摔在路邊的雪窩裡,冰雪齊沒至胸,細小的雪花無孔不入,帽子,口罩,衣服,鞋子,手套,浸滿了冰雪,被體溫一化,浸透了全身。刮來的寒風促成冰雪凍醒了我發懵的頭腦,一股業火升騰而起,我捏緊拳頭,青筋暴起,齜牙咧嘴。而弟弟還若無其事的大笑不止,我怒不可遏,從雪中竄出來,幾個大步衝上前去,提起拳頭正要擊下去時,電光火石之間,看見了睽睽眾目之下親友的驚詫,臨行前母親的教導和叮囑以及昨晚的經歷一幕幕在我眼前閃現。我鬆開拳頭,放開手,只剩下了沉重的踹息。一番思量後,我權當是一個玩笑,也可能只是一個玩笑從嘴角微微擠出一個笑容 拍拍身上的雪,向前去了.....
或許沒有人覺得,但是我覺得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那一刻,你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