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的,一出生,就被親生丟到了鄉下的橋頭邊。
她被一個四十多歲的撿。男人因為娶不起媳婦,是村裡的老光棍。他把米磨碎了煮來餵她吃,抱著她睡覺,用破布給她當尿布,教她叫“爹”。當她奶聲奶氣地叫“爹”時,男人地一下子將她舉過頭頂,恨不得向全村的人炫耀,有了。
她剛來的時候很瘦弱,每天都哭個不停。男人抱著她向剛生過孩子的人家討教帶孩子的。人們看到四十歲的他每天下午都在河邊洗成堆的尿布。農忙的時候,男人把她放在一個籃子裡帶到田邊。男人收割,她就坐在籃子裡玩。有時吃泥土,有時拽青草。小臉和小手都是黑的,男人不時回過頭來看看她,嘿嘿地笑。
小一天天長大,仍然瘦,但卻健康起來,很少生病。男人不識字,給她取名“丫丫”。丫丫5歲的時候,男人自己動手改了自己好點兒的衣服給她穿,一邊穿一邊樂呵呵地說:“家大了,整天光著腚多不像話。”
丫丫7歲的時候,同齡的孩子都念書了。男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開始幫人做更多的活計,把微薄的酬勞一點點攢起來。一年後,他把丫丫送進了國小。為了存下更多錢,他開始跟著的男人上山砍柴燒炭。看著他背著是自己體重兩倍的大樹往山下走,鄉親們都說:“女孩子家,認不認字沒什麼兩樣,你何必這么拚命?”山崖陡峭,稍不留神就可能摔個殘疾,但他沒有一天落下工。
過去,他燒的炭一共賣了800多塊錢,夠女兒兩年的學費了。他覺得有了女兒後,日子忽然地就有、有計畫了。他計畫著把女兒送進鎮上的中學,自己也揚眉吐氣一番。
丫丫的果然很好,語文和每次都是雙百分。班主任說,這閨女的名字不像個名字,你爸姓王,就叫王水仙吧。
為了給她掙夠上國中的錢,男人還是在砍柴的時候摔了一跤。被村民們抬到衛生所,說,還好,沒有骨折。於是讓他到鎮裡去看病,他堅決不肯。在家裡躺了3個多月,路是能走了,就是有些跛。3個月裡,水仙放了學會回家給做飯吃,劈柴、洗衣服,樣樣是把好手。那時,她才11歲。艱辛的和貧寒的家境令她過早地起來。
第二年,她考上了鎮上的國中。怕她冷,男人把家裡僅有的兩床被子都裝進了蛇皮袋,要背到她。父親從學校走後,她都不好意思把被子拿出來。同寢室的女孩,被子要么是緞面的,要么和嶄新的床單是一個花色。只有她,被子上淨是破洞,里子發黃,面上是大紅大綠。她心裡難受,既父親從此要在家裡受凍,又寧願自己凍死也不想拿出這兩床奇醜的被子。但夜裡實在是冷,她把被子拿出來,裹在身上,嚶嚶地哭了。
在班裡,她是一個貼著牆根走的女孩。但是她一直是第一名,所以沒有人欺負她。但是沒有人,她的,其實並不是念分數時們的驚呼,而是一床的、沒有異味的被子。
初二的一天,父親忽然找到學校來。他身後跟了一對的。那個說:“一見到她我就覺得是……”兩人把她的臉摸了又摸,她看著局促不安的父親,忽然明白了。
父親過來整了整她的衣服,地說:“不是爹不要你,這是你的親生父母,他們家條件好,你跟他們走,以後還可以上……”她茫然地看著這一切,那對夫婦要給她父親兩萬元錢,但被他了。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回一趟村里,就被新帶走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富麗堂皇的家,她有一個自己的房間,一張自己的床,床上是花色相同的床單和被套。她咬了咬自己的手指,並不是在做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