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小滿的作文怎么寫?

篇一:

“南風原頭吹百草,草木叢深茅舍小。麥穗初齊稚子嬌,桑葉正肥蠶食飽。”小滿一到,天地間的陽光開始變得充足,雨水逐漸豐盈,麥粒開始灌漿飽滿,石榴花開,蠶結新繭桑葚熟。這就是小滿,一切正慢慢開始,尚未大滿,卻恰到好處,給人一種淡淡的滿足。

我曾經疑惑,這大自然的“小滿”折射進生活中會變成什麼模樣?是出門恰逢晴天的喜悅,是食堂排隊偶遇奶黃包的驚喜,是“周爽”後胡老師極其“吝嗇”而又含蓄的表揚……總之,那一刻,小小的充實和淡淡的滿足會充盈我的“小世界”。

陽光充足,但尚未焦灼;雨水豐盈,但尚未泛濫。生活中我們追求的理想狀態也不過如此吧?這讓我想到了勞技課上製作投石車的美妙經歷。可能是因為我們小組四人是首次合作,又或許是因為原始的設計方案不夠成熟,在費盡全力完成投石車的骨架之後,我們對於它的動力系統一籌莫展。整整六節課,小組四人輪番上陣,經歷了一次次頭腦風暴,經歷了一系列的鑽孔、切割、填補、加固後,我們的投射記錄也不到一米,而此時,可憐的投石車卻已“千瘡百孔”。

走投無路之際,大家只能撤了動力支撐——橡皮筋,痛定思痛之後決定捲土重來。為此,我作為團隊里的女生,愣是硬著頭皮指導三位男生橡皮筋花式打結法,將皮筋進行重新構造,但新的問題似乎也接踵而至:單一的皮筋無法提供適量且穩定的動力,我們急需一種可與皮筋固定的硬材料——鐵絲。太棒了,就是它!大腦中一閃而過的靈感讓我拾起了桌上閒置的兩把鐵鉗,將兩段鐵絲繞成環扣,再與皮筋牢牢地固定在一起,又一次試射,沙包竟突破了一米的彈射範圍,這簡直就是奇蹟啊!小小的結構改進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驚喜,那一刻,我們四個“菜鳥”終於燃起了希望和勇氣,雖沒有“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風光,但也暗暗竊喜了一把!哈哈,小確幸、小滿足說的就是此番感受吧。

我不知道小滿這一節氣究竟因何而來,也不知道古人為何把它稱之為“小滿”。但我遙想,古人定是在農耕勞作之時,在夏熟作物籽粒開始灌漿飽滿之際,如我們一般,有了即將收穫但尚未成熟的小確幸;有了滿懷期盼、生氣盎然的小驚喜。

篇二:

節氣的輪迴,也像歲月的流逝一樣,這不,剛走過立夏的第十五天,小滿就到了。小滿節氣,在每年5月20日至22日之間,是農曆二十四節氣中第八個節氣,意味著夏熟作物籽粒開始逐漸飽滿,但尚未成熟,田野間苦菜歡長,麥秋可以上場了。故《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云:“四月中,小滿者,物致於此小得盈滿。”

宋詩里歌詠小滿節氣的詩句不少。如趙蕃的“一春多雨慧當慳,今歲還防似去年。玉曆檢來知小滿,又愁陰久礙蠶眠”,王之道的“步屧隨兒輩,臨池得憑欄。久陰東虹斷,小滿北風寒。點水荷三疊,依牆竹數竿。乍晴何所喜,雲際遠山攢”。

在描寫小滿時節農家生活情狀的古詩中,當數歐陽修的《歸田園四時樂春夏》最為。其中第二首寫道:

南風原頭吹百草,草木叢深茅舍小。麥穗初齊稚子嬌,桑葉正肥蠶食飽。

老翁但喜歲年熟,餉婦安知時節好。野棠梨密啼晚鶯,海石榴紅囀山鳥。

田家此樂知者誰?我獨知之歸不早。乞身當及強健時,顧我蹉跎已衰老。

意思是說:夏季的南風頻頻吹動野草,在隨風搖曳的叢深草木間可見到那小小的茅舍。麥田裡那嫩綠的麥穗已經抽齊,在微風中,像小孩子那樣搖頭晃腦嬌憨可愛。而桑樹上的葉子已長得肥肥壯壯的,可供蠶兒吃得飽飽的了。對於農家來說,他們最盼望的就是個豐收年,至於田園美景和時節的美好他們是無暇顧及的。詩的最後四句,詩人以議論的方式發出了歷盡滄桑的感慨:我既知歸隱田園是這么令人神往,然而我卻歸隱得太晚了,本應趁著身體強健之時就隱退,可如今歲月蹉跎,自己也已老去。他的另一首五絕詩“夜鶯啼綠柳,皓月醒長空。最愛壟頭麥,迎風笑落紅。”也是寫小滿的。

還有不少佳句讚頌小滿,如“牡丹立夏花零落,玉簪小滿布庭前”“立夏桑果像櫻桃,小滿養蠶又種田”。

說到養蠶,相傳小滿為蠶神誕辰日。女織的原料北方以棉花為主,南方則以蠶絲為主。蠶絲需要靠養蠶結繭抽絲而得,所以我國南方農村養蠶極盛。故在小滿節氣中,吟詠蠶的詩句也不少。最早的《詩經·豳風·七月》中就有“春日載陽,有鳴倉庚,女執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生動形象地描寫了古代勞動婦女春天在田陌上採桑的情景。後來的詩人也有寫蠶婦生活的:“昨日入城市,歸來淚滿巾。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寫盡了蠶農的辛苦和淒涼生活。

同樣的感受也反映在唐代蔣貽恭的《詠蠶》詩中:“辛勤得繭不盈筐,燈下繅絲恨更長。著處不知來處苦,但貪衣上繡鴛鴦。”最為人熟知的是:“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這是唐代詩人李商隱的千古名句。後來這名句詩被用來比喻對愛情的堅貞。

篇三:

小滿到了,溫暖遞進。一夜之間,北方縮短了與南方的距離,被風引領著漸次進入同一個季節。小麥籽粒飽滿,走向成熟,麥芒划去人間的疾苦,直接指向幸福。

倒垂的柳枝,拂去了停留在水波里的清靜,迎來了火紅的杜鵑,笑意盈盈的牡丹,金銀花、石竹、虞美人競相開放。

五月,醉在花香釀造的酒里。

這些,還遠遠不能夠望見秋天枝頭豐碩的果實,於是,你自備雨水,充盈前後左右的田坎,好讓秧苗在水中看清自己的倒影,看清自己是如何完成從青色到金黃的蛻變。

喜歡在土壤里種下些許小清新,讓它們長出苦苦菜,雖味苦,卻為躁動不安的人,安心、益氣;為熱毒攻心的人,清熱,涼血,解毒。

於碧藍的天空下,扯起一桿桿綠色的生命大旗,一邊預防過於乾燥的熱風,一邊抵禦突如其來的雷雨、冰雹。

晴好的天氣,你需要抓緊晾曬遇到陰天就會發生霉變的心情。

篇四:

初夏的小雨淅淅瀝瀝的飄了幾天,雨過天晴,陽光又馱著小滿來到人間。

小滿,大麥、小麥等越冬作物灌漿已滿,籽粒日漸飽滿,即將成熟。小滿者,物長於此,小得盈滿也。

晨起走在郊外的小徑,幾天的小雨把小滿淋得濕漉漉的,潮濕的空氣中蘊含著農作物的清香。麥到小滿日夜黃,看小麥青綠,大麥微黃,碗豆花枯,蠶豆結莢,看農家的田園生意盎然,豐收在望,便有一種鄰家小女初長成的感覺,心裡頓生一種美意。

小滿,本是節氣中的字眼,但我卻怎么看怎么也有一種小富既安、小勝即喜、知足常樂的聯想。二十四節氣中沒有大滿,甚好。小滿比大滿更有盈盈之氣,更讓人意猶未盡。有那么一會兒,我在腦海里甚至閃過小滿即小康的意念。保民生,謀福祉,奔小康,是現今各級政府的近期目標,也是我等草民的願望。

何為小滿?何為小康?一介星斗小民眼中的小滿和小康,不外是有一份不悲不亢的工作,有一筆不多不少的收入,有一處隨心隨意的生活環境,有一個和和美美的家。過猶不及,平平淡淡才是真。誰說小滿不是滿?小樂不是樂?小康不是康呢?一生清福,只在碗茗爐煙之中。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我們想像中的大富大貴大喜大樂呢?也許小滿離我們更近,小康跟我們的日子更為貼切。莫到瓊樓層,高處不勝寒。節氣中都沒有大滿,何況人生?與其想入非非和自尋煩惱,不如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就像此刻,於小滿之日,安閒地徘徊在清新寧靜的氤氳中,與陽光作伴,與清風為友,與天地同在,何等的自在和逍遙!

小滿不是自滿,不是固步自封、裹足不前。小滿是知足,是滿足。小滿也期待,期待大滿;期待風調雨順、四季平安,年年有個好收成;期待諸事順利、事業有成,工資年年長一點。相信許多個小滿必會積累成大滿。

野徑靜寂,沒有人來這片麥田,但我能感覺到車流聲。匆忙的,沉重的,急迫的。他們只是路過,從麥田後面的那條高速上飛快的路過,他們各自有各自的目標。我不知道是不是叫小滿或小康,但我猜想,他們中一定有人和過去的我一樣,過著那個曾經叫生活的生活。

那個曾經叫生活的生活,是一種生活在別處的生活。居然有個老外詩人說,真正的生活總是在別處。但那么些年來,欲問孤鴻向何處,不知身世自悠悠。我就遠遠的看著別處的自己像看一個影子,有一種不能制止花瓣紛紛墜落的無能為力。凡事求好求大求全求精,但事與願違,適得其反,生命總和季節擦肩,該結籽的時候揚花,該收穫的時候播種。涼風起處,第一片秋葉墜落,歸人還在異鄉的途中

慶幸的是,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我總算趕在生命的大雪之前,做了風雪夜歸人。不啻於上帝賜給我半世的禮物。曾省驚眠聞雨過,不知迷路為花開。多少個季節錯過之後,我才明白,迷路正為看花開,看今日心底的一朵蓮花小小滿滿的開了。

沒有昔日的迷途,怎有今日的歸返?歸返之路,我既是桃花,又是人面,人面桃花兩依然,已到白頭莫悲切。

時值小滿,我心中的天地卻無限的深遠。靜默,像一柱沉香的自若,像一園幽草的安然。佇立,於無弦處聽古琴,那高山的琴韻仍在;於無水處覓流水,那流水的知音可在?

喔小滿!今日你是遠方的遠,近中的近,愛中的愛,滿中的滿。

篇五:

小滿節氣習俗。小滿時節正式萬物開始走向成熟的時節,同時也是農事活動即將要開始忙的時候。在這樣重要的一個節氣里少不了習俗。下面是小編為大家精心推薦小滿節氣的一些習俗,希望能夠對您有所幫助。

小滿節氣的習俗

祭車神

祭車神是一些農村地區古老的小滿習俗。在相關的傳說里二車神,是一條白龍在小滿時節,人們在水車驀上放上魚肉、香燭等物品祭拜,最有趣的地方是,在祭品中會有一杯白水,祭拜時將白水潑人田中,有祝福水硯涌旺的意思。

祭蠶

相傳小滿為蠶神誕辰,因此江浙一帶在小滿節氣期間有一個祈蠶節。我國農耕文化以“男耕女織”為典型。女織的原料北方以棉花為主,南方以蠶理為主。蠶絲需靠養蠶結繭抽絲而得,所以我國南方農村養蠶極為興盛,尤其是江浙一帶。

蠶是嬌養的“寵物”,很難養活。氣沮、濕度,桑葉的冷、熟、乾、濕等均影響蠶的生存。由於蠶難養,古代把蠶視作“天物”.為了祈求“天物”的寬怒和養蠶有個好的收成,因此人們在四月放蠶時節舉行祈蠶節。

搶水

舊時水車車水排灌為農村大事,諺云:“小滿動三車(三車指的是絲車、油車、水車)。”水車在小滿時啟動,農戶以村圩為單位舉行“搶水”儀式,這一習俗流行於浙江海寧一帶,有演習之意。

多由年長執事者約集各戶,確定日期,安排準備。至是日黎明即群行出動,燃起火把於水車基上,吃麥糕、麥餅、麥團,待執事者以鼓鑼為號,大家以擊器相和,踏上小河岸上事先裝好的水車,數十輛一齊踏動,把河水引灌入田,至河浜水光方止。

麵條加饅頭

南京有句老諺語,“小滿毒日頭,麵條加饅頭”,就是說南京人的飲食習慣從小滿開始轉向減少米飯增加麵食了。其實這個習俗挺有科學道理的。夏季暑熱,腸胃功能受其影響而減弱,因此在飲食方面,細糧與粗糧要適當搭配吃。

大量出汗會損失不少B族維生素和鉀、鈉等礦物,和大米相比,麵粉中的蛋白質更高一些,B族維生素和多種礦物質也比精白大米約高出一倍,吃麵更有利於補充營養,同時好消化吸收。南京的小滿是一年裡麵食開始風行的季節。每天早晚用饅頭、包子或蓋澆面搭一下,一天忙下來暑氣緩解,精力充沛。

篇六:

進入小滿後,氣溫不斷升高,人們往往喜愛用冷飲消暑降溫,但冷飲過量會導致腹痛、腹瀉等病症。此時進食生冷飲食易引起胃腸不適而出現腹痛、腹瀉等症,由於小兒消化系統發育尚未健全,老人臟腑機能逐漸衰退,故小孩及老人更易出現此種情況。因此,飲食方面要注意避免過量進食生冷食物。

另外,小滿後不但天氣炎熱,汗出較多,雨水也較多,飲食調養宜以清爽清淡的素食為主,常吃具有清利濕熱、養陰作用的食物,如赤小豆、薏苡仁、綠豆、冬瓜、黃瓜、黃花菜、水芹、荸薺、黑木耳、胡蘿蔔。

適量多飲水,以溫開水為好,可以促進新陳代謝、促進內熱的排出。此外,切勿用飲料代替白開水,尤其是橙汁,多喝會生熱生痰,加重內熱。冬瓜、苦瓜、絲瓜、蘆筍、水芹、西紅柿、西瓜、梨、香蕉等蔬果不但清熱瀉火,還可補充人體所需的維生素、蛋白質等。

此外,同氣溫一樣,濕度也是影響人體舒適感的重要因素。中醫認為濕為陰邪,容易阻遏氣機,影響體內氣的運行,出現風濕病、腳氣、痤瘡、婦科炎症、水腫、肥胖等疾病。

篇七:

黃河中下游:“小滿不滿,麥有一險”

小滿節氣時,黃河中下游等地區還流傳著這樣的說法:“小滿不滿,麥有一險”.這“一險”就是指小麥在此時剛剛進入乳熟階段,非常容易遭受乾熱風的侵害,從而導致小麥灌漿不足、粒籽乾癟而減產。防禦乾熱風的方法很多,比如營造防護林帶、噴灑化學藥物等都是十分有效的措施。

華南地區:“小滿大滿江河滿”反映了這一地區降雨多、雨量大的氣候特徵一般來說,如果此時北方冷空氣可以深入到我國較南的地區,南方暖濕氣流也強盛的話,那么就很容易在華南一帶造成暴雨或特大暴雨。因此,小滿節氣的後期往往是這些地區防汛的緊張階段。

長江中下游:“小滿不下,黃梅偏少”、“小滿無雨,芒種無水”

對於長江中下游地區來說,如果這個階段雨水偏少,可能是太平洋上的副熱帶高壓勢力較弱,位置偏南,意味著到了黃梅時節,降水可能就會偏少。因此有民諺說“小滿不下,黃梅偏少”;“小滿無雨,芒種無水”。

篇八:

從氣候特徵來看,小滿時節中國大部分地區已相繼進入夏季,南北溫差進一步縮小,降水進一步增多,自然界的植物都比較豐滿和茂盛,小麥的籽粒逐漸飽滿,夏收作物已接近成熟,春播作物生長旺盛,進入了夏收、夏種、夏管三夏大忙時期。在此期間全國的麥區應該抓緊麥田病蟲害的防治。對華北而言有“小滿不滿,麥有一險”之說,意思是說華北地區,冬小麥長到小滿時,就進入成熟階段,這時最怕乾熱風襲擊。

此時,華北地區雨季未到,又處於乾旱時,由於日射強烈,地面增溫很快,當形成氣溫高達30℃,最小相對濕度小於或等於30%,風速每秒3-4米或大於3-4米的乾熱天氣時,所刮的風就是乾熱風。乾熱風對開花到乳熟期間的小麥危害極大。它加速作物的蒸發量,使作物體內的水分很快蒸發出去,破壞葉綠素,停止作物的光合作用,使其莖葉很快枯萎,因而籽粒乾癟、皮厚、腹溝深,千粒重下降,一般減產5-10%,嚴重的減產30%以上。

預防乾熱風,應儘量採用早熟品種,遇到於熱風時要很快澆水,噴灑草木灰水,比例是1斤草木灰,對水5斤,每畝噴40-50斤。也有噴灑石油助長劑:助長劑1兩,對水100斤,噴灑後能提高葉片含水量,增強保水能力,加強光合作用,減弱呼吸強度,能防禦乾熱風。此外,提前施氮肥,灌漿時控制使用氮肥,基肥里增加磷肥,都有利於小麥灌漿,對防禦乾熱風有一定的效益。另外現在已經進入雷雨大風的的多發時段,各地應該時刻注意天氣預報,儘量避免上述災害性天氣帶來的損失。

此時宜抓緊麥田蟲害的防治,預防乾熱風和突如其來的雷雨大風、冰雹的襲擊。南方宜抓緊水稻的追肥、耘禾,抓緊晴天進行夏熟作物的收打和晾曬。這一時期,一定要注意澆好“麥黃水”,抓緊麥田蟲害的防治,以增強麥子的長勢,同時還應採取一些有效的防風措施預防乾熱風和突如其來的雷雨大風的襲擊。

篇九:

小滿這天,我正在老家的地里澆麥子。麥子已經灌漿,嶺上的已經開始泛黃。我掐了幾穗,放在手裡搓啊搓,麥芒扎在手心裡,開始有些痛癢,禁不住兩手的用力,麥芒和麥糠漸被搓碎,脫離了麥粒,雙手捧著,放在嘴邊輕輕一吹,麥芒與麥糠飄走,剩下綠綠的、綿軟的、飽脹的麥粒,填進嘴裡輕輕一嚼,汁漿流淌,滿嘴清香。

如果身邊有把柴火,把青麥放在火上一燎,麥芒燒掉,麥糠薰黑,裡面的麥粒青中泛黃,放在手裡或簸箕里一搓,去除麥糠,放進嘴裡,細嚼慢咽,會有麥的清醇,汁的甜潤,火的焦香,很是美味。

水在輕輕流淌,細細地滋潤著麥下的土地,一個個的汽泡從泥土裡鑽出來,在水裡露個臉兒,又倏地破滅了,就這樣一個個地你擁我擠,你爭我搶地順著水流跳躍著,熱鬧著。麥子貪婪地汲取著這涼爽的滋潤,瞬間來了精神,紛紛直起頭來,噌噌地向上生長。水是用水泵抽出的井水,用膠皮水管漫山遍野地引過來,放在麥壠的地頭上,任其流淌。水涼涼的、清清的、爽爽的,在這艷陽高照的夏日裡,掬一捧放在臉上,那種透進骨子裡的舒爽,令人神往。

家裡的麥子三分多地,規則而狹長。家裡一共三畝多地,是父母的。父母八十多歲了,身體狀況很不好,幾年前就動員他們轉包給別人,可父親就是不同意,只把嶺上較遠的兩塊給哥種,剩下的三分麥地,六分花生地要留著。收種的時候哥和外甥們齊上陣,半天工夫就忙完了。

父親每天到地里轉一轉,松鬆土,拔拔草,一上午或一下午的時光也就磨完了。等到收了花生,父親和母親常常在堂屋門口的屋檐下剝花生,剝完的花生米除了自己留下點打油吃,剩下的就你一袋他一袋地分給在城裡的我和外甥們啦。至於麥子,就留著碾糊塗面或換燒餅饅頭吃。

麥子很快就澆完了,我和哥蹲在地頭上抽菸,說些家長里短的話。二子兩口子去了北京乾裝修,把地和孩子都留給了咱叔嬸。小偉家帶著孩子進城做生意,孩子花錢進了城郊的國小校,花生到現在沒種上,地一直荒著,辣辣蒿、薊薊芽之類的野草長滿了地。

現在村里人都不待見土地了,種麥子又麻煩,又勞累,很少有人願意再種。能澆上水的好地塊也都栽上了楊樹,省事,基本上不用侍候它,過上個七、八年也就能伐掉賣錢了。哥說,咱爹的這塊麥地多象這到處是荒草,到處是閒地的田野上的一片獨特的風景呀!我說,在這小滿的節氣里,再也看不到麥浪翻滾,看不到磨鐮霍霍的景象啦。

捨不得地的也就是咱爹這輩人啦!哥說,也難怪,咱爹從七、八歲開始就趕牛犁地,解放後跟著生產隊在地里勞累了半輩子。八O年起,終於分得了自己的自留地,可繳公糧,繳三提五統的,一年到頭的也剩不下什麼,加上咱姊妹幾個相繼結婚成家,花銷大,沒指望。

娘沒黑沒白地餵豬羊、養雞鴨,爹不讓自留地里長一棵雜草,見到一棵荒苗趕緊補上,不捨得丟掉一寸地,哪怕是田間地頭,哪怕是壩頂溝底。在山後的那個石坑裡,廢了多大勁,出了多少汗,把大到上千斤,小到雞蛋般的石頭一一清走,開出那塊分把大的荒地,一種就是十多年,給咱家收穫了多少土豆、地瓜,多少蕎麥、棉花?哥說著說著哽咽了,我也抹起了溢出眼眶的眼淚來。

摁滅了菸頭,點燃第二顆煙的時候,哥說,你大順哥春上的時候說沒就沒了,正在地里用薄膜種甜瓜呢,說不行就不行啦,才四十六歲吧!金嶺他爹得了肝上的壞病,從查出來到走也就三、四個月的時間,五十二啦,比我還小一歲呢,屬小龍的。二洪家的群子不聽話,國中沒上完,就跑到青島去打工,四、五年了也沒掙到錢,談了個對象是河南的,三天兩頭地問二洪要錢,最後也沒成,耽誤得這么大年齡了,恐怕媳婦是不好說下了。

哥就這樣恕恕叨叨地說著,我看著不遠處蹦蹦跳跳,邊玩耍、邊覓食的幾隻麻雀,問哥,都小滿了,怎么聽不到布穀鳥的叫聲呢?哥說,這幾年就很少有布穀鳥飛來了。好好的麥地都栽上了楊樹,麥子少了,布穀鳥也不來了。甚至野兔、青蛙、蛇什麼的,也很少見了。就是這些以前一年到頭成群飛舞的比地里的坷垃都多的麻雀,現在也只是三、五一群,稀稀拉拉地不多了。

以前溝邊地頭到處都是,魚蝦伸手就抓的水溝和水坑,也都被慢慢地填平了。現在漫山遍野的,那裡還看得到水溝和水坑?就連以前年年夏天發大水,一年到頭不斷流的南沙河,也是四、五年沒見洪水啦,沙子被村里賣光了,深坑成了垃圾場。倒是知了龜,也許是地里栽楊樹的多了,要比以前多得多。每當夏至一過,家家戶戶吃過晚飯,就拿著手電筒去樹林裡摸知了龜,有的一晚上能摸上一、二百個,第二天一早一毛五一個賣給前來收購的人,一個夏天能得不少錢呢!

我沒有仔細地想過這些動物為什麼會減少,更沒有想過有一天它們會不會消失。就象我小時候熟悉的布穀鳥,在這小滿的節氣里,本該是“布穀布穀”的日夜鳴唱的,現在在這山野麥地旁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響,因此心裡總象少了些什麼似的,象翻山越嶺地去見老朋友,老朋友卻不告而別地遠走了。也象久等該來沒來的老同學,心裡總是失落落的。

知名作家孫繼泉先生在他那篇的《小麥日記》里寫道:“布穀是與北方的麥子有血親的一種鳥。每到麥子泛黃時節,它就準時飛來了。布穀叫起來,像鼓點似的,急急切切,不捨晝夜。小麥是在布穀的叫聲中成熟的。人們在布穀聲中割麥揚場,吃散發著新麥醇香的饃,在樹下的蔭涼里打瞌睡。布穀是人們夏日生活的背景音樂。在這樣的背景中,人們活幹得下勁,汗出得舒暢,呼嚕打得均勻,夢做得甜美。”

孫先生在《歸來吧,布穀》一文里說:好幾次到麥地里去,看到空中飛翔的喜鵲,心想布穀該來了。要是布穀在空中飛,一路飛一路叫“布穀——布穀——布穀布穀。”該多么好!

十年前,孫先生在寫《小麥日記》的時候,到麥地里去了很多次,孫先生說:“曾經連續三年,我都是在5月8日這一天聽到布穀鳥的叫聲。後來,我留意了一下,有時候是9日,也有時候是10日,最遲13日。”可是,今天已是5月20日,小滿節氣,正該布穀鳥歡唱的時候,怎么不見布穀的影子呢?

布穀鳥是從哪裡來的,麥收之後,它又會去哪裡呢?這神奇的鳥兒,就象這小滿節氣一樣,該哪天來就哪天來,該哪天走就哪天走,多少年了,一點也不耽擱的!只是現在小滿到了,布穀鳥卻失約不來了。是怨這老朋友爽約,還是怪人們不珍惜土地,不好好種糧呢!

我不知道,哥也不知道,當我們接上最後兩顆煙的時候,哥說,走吧!於是,我們站起,拍拍身上的麥芒和草屑,向村里走去。身後,是父親堅持留下來的那片窄窄的、孤單的麥地。麥地的不遠處,那片荒蕪的土地上,蒺藜秧、野地黃、掃帚草正在瘋長。幾隻麻雀站在小樹般高的野莧菜上嘰嘰喳喳地鳴叫著,並不停地四處張望,不知它們在盼望著什麼,還是在尋找著什麼。

篇十:

“小滿食苦菜”。苦菜三月生,六月開花,如小小的野菊,漫山遍野都是。若是不小心碰斷了它的莖,立即就會流出白的乳汁,自然,味道是苦的。有的孩子,喜歡去搗野蜂的窩玩,被鰲了,要趕緊用這苦汁塗。

苦菜的葉子像鋸齒,吃在嘴裡,苦中帶澀。

不過再苦,小滿之日是必要吃的。吃也不能耍滑頭,若是在苦菜里拌了蜜吃,會得一種奇怪的病。如果吃慣了,苦菜也是一盤好菜。

李時珍說久食能“安心益氣”。也有醉漢用它醒酒。戲台上的王寶釧,住在寒窯里18年,靠吃苦菜才活下來,終於等到了薛仁貴。

但也有人堅持不吃苦菜。“采苦采苦,首陽之下。”首陽山有很多苦菜,可是隱居在這裡的伯夷、叔齊,還是活活餓死了。他們為了明志,不食周粟,只肯吃薇啊、苦菜啊這些野菜。後來,有個刻薄的女子碰到他們,嘲笑說,你們立志不吃周朝的穀物,這薇啊什麼的,不也是周朝的植物么!這兩人沒法,只好絕食。屈原也不喜歡苦菜,他在《九思·傷時》里感慨地說,苦菜長得倒是茂密,香草衡芷卻很凋零。在他看來,香草是“君子”,苦菜是“俗人”。

可就這樣一個“俗人”,竟充當了一段浪漫愛情的“紅娘”。周穆王西征,在會見西王母之前,為了示好,停止了一路的耀武揚威,“於是休獵,於是食苦”。

用苦菜贏得愛情,這恐怕算是空前絕後了。這位酷愛遊獵的穆天子,姓姬名滿,不知“小滿食苦”的風俗與他有無干係。

我比較相信,小滿吃苦菜,是預示著農人即將開始辛苦勞作。“嚼得菜根,百事可為。”先吃頓苦菜,下面的苦就能挨了。“小滿動三車”。從這天開始,“絲車、‘油車、水車”都要忙碌起來。蠶婦把老蠶結的繭,丟到鍋里去煮,抽絲剝繭,日夜不停。“蠶過小滿則無絲”。絲車是一種腳踏的木床,不過如今欲知曉它的模樣,只有去看南宋樓鑄的《耕織圖》了。而油車,在某些偏僻山區的岩洞裡,也許還有些許遺蹟。沈從文先生倒是親眼見過,他說:打油人,赤著膊,腰邊圍了小豹之類的獸皮,挽著小小的髮髻,手扶了那根長長的懸空的糙,唱著簡單而悠長的歌,旬的撒了手,盡油褪打了過去。

繅絲、打油,畢竟是補貼家用,而地里禾苗的長勢,卻是一家人吃飯的根本。所以,架了水車車水,是大事。

小滿之日,要祭水車神。水車神是白龍。大人們說這條白龍是一位繆氏夫人所生,山頂上還立著龍母廟,白龍每年都回來省親。龍來了,自然會帶著雷雨,也就不用車水了。祭祀它,大概是想讓它多回家看看。

孩子們卻寧願相信這條小白龍,就是那個馱了唐僧到西天取經的龍王三太子。不管怎樣,小滿這天天不亮,村子裡就熱鬧起來。人們打著火把,把水車一字排在河岸上,擺上魚肉、香燭還有一碗白水,磕頭拜祭。

完了,把這碗裡的水,一定要潑在自家的地里。水車邊上,人們吃著麥糕、麥餅,只等年老的族長一聲鑼響。

鑼響了,人們就如飛地踩動水車,整齊的號子,一下子掀翻了天。水像一條條小白龍,從河裡,經過水車,向各家的地里飛奔而去。

然而踏水車是最辛苦的,“車軸欲折心搖搖,腳跟皸裂皮膚焦。·堤水如汗汗如雨,中田依舊成搞土”。

對於這苦,農人是不抱怨的,甚至不會去追求一個十分圓滿的結局。“小滿”的意思是,萬物生長稍得盈滿,還沒有全滿。“小滿”之後,沒有節氣叫做“大滿”,不需要。最老的史書《尚書》里說:“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易經》里說:“天道虧盈而益謙。”都是這個意思,太滿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