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悠香,飄過黛瓦白牆。
鄉村生活寧靜,茉莉花開,暗香襲人。
剛踏上熟悉的水泥路,剛至村口,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鑽入我的鼻翼之間,不禁愣怔。顧不上太多,便往家中跑去,剛推開門,便與滿院的香撞了滿懷,見外婆立於茉莉樹下,彼時,落花紛飛,成了眼中最美的風景。
見我歸來,外婆先是差異,後又不禁笑開了懷,扭著小腳,向我走來,我忙去攙扶,見外婆常挎的籃子裡裝滿了剛採下的茉莉。
含露的茉莉,我見猶憐。不由得有些生氣。“外婆,你為什麼要將茉莉打下?多殘忍呀!”見我一臉不平的樣子,外婆不由得悶笑出聲,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寵溺一笑。
“茉莉花期本就極短,我摘下它,也許脫離了枝葉,它無法生長,但將它置於清水中,不也可以滋養一日的閒情?若像你說的,讓它逕自生長,不幾日,它便會衰頹,與其讓它紅顏逝去,逕自凋零,不如讓它有尊嚴地綻放其最後的光彩,成為別人眼中最美的風景。”
語畢,外婆眼眸微暗,不由得輕嘆了一聲,便不再言語。她不說,但我懂。
不知何時,我與外婆的緣分早已薄如春夢,以往總覺得時間太慢,我的世界裡總離不開外婆,離不開這一寸見方的小院,也總以為這裡的風景會一直存在我的眼中,殊不知早已物是人非。而我,唯有將他們存於我的心中,方不辜負。
念及此,眸中不禁有些濕潤。一直不敢回老家,是害怕看到滿院的荒蕪,害怕聽不到熟悉的呼喚,害怕丟失記憶中的風景,害怕人走茶涼後的寂寥。卻不料,這裡的風景早已存於心中,不會丟失,不會忘卻。
其實,活著的最好態度,原不是馬不停蹄的一路飛奔,而是不辜負。不辜負身邊的每一場花開,不辜負自己一點一滴的擁有,用心去欣賞,去感恩,去銘記身邊的每一幕風景,珍惜身邊的每個人。
宋人姚述堯曾題過一闕寫茉莉的詞:天賦仙姿,玉骨冰肌。在每個清涼的黃昏,深情採摘,不經意間,便成了你眼中最美的風景。
雨落黃昏,茉莉悠香,風景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