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隨筆:當老師,我一直如履薄冰(三)

手續辦回來,我像變了個人。我最想做的,就是去省教育學院,進修個本科文憑。因為,在民勤,這會兒的專科,啥也不是啥。

然而,因為我的自大,這扇門,上帝並沒放我進去。

當然,這不是全部原因。民勤不是卓尼,學校對教學環節的檢查,特別嚴格。新學期上班,我的課變了,一班高二,一班高一,還帶高二班主任。王校長意思很明確,這樣齊頭並進,高中的課,教材熟悉快。

兩個頭,又是寫教案,又是改作業,又是批作文,整天忙的頭搉蒜,哪來的複習時間!而學校的檢查,又總是那么按部就班,哪個都不能缺。

這一次,人丟大了!

突然覺得,自己上高中,欠缺的東西太多。

怎么辦?想來想去。我是語文老師,也只有讀書。只有多讀書,才能充實自己。

在卓尼時,我也讀書。我最喜歡沃爾特·惠特曼的《草葉集》,也喜歡泰戈爾的散文詩。列夫·托爾斯泰的《復活》,讓我深深震撼。而蒲寧的一部中短篇小說集,又差點讓我走上了小說創作的路子。

只是在卓尼,喝酒比下象棋多,下象棋比讀書多。後來到卡車,喝酒之餘,還掀上了牛九,打上了麻將。

下象棋,我曾經戰勝過卓尼的冠軍。

不過,有一點值得圈點。在卓尼,新華書店裡有了一個不打不相識的朋友。在他的綠燈下,我幾乎看完了金庸大俠的所有作品。

今年去卓尼,跟我的第1級學生會面,僅一個班,居然見到了20多個。還有好幾個,聽說我到卓尼了,不能來,很遺憾。

喝酒時,有個學生說我:老師,當年如果你不走,像我們這么喝酒吃肉,你肯定成不了作家!雖然我不承認自己是作家,這話卻很有道理!

我讀書,有3條路子。一是名著類,二是刊物類,三是武俠小說類。

名著類:古代的,比如說《紅樓夢》、“三言二拍”等;現代的,比如說《廢都》、《白鹿原》等。刊物類:比如說《讀者文摘》、《青年文摘》、《小小說選刊》、《微型小說選刊》、《詩刊》、《星星詩刊》等。武俠小說:四中斜對面,有一家三味書屋,只要有的,我全讀完了。

《紅樓夢》,我有的,4卷本。在民勤,讀過兩遍。“三言二拍”,共5本。先買了簡裝本,文字不全。後來又買了金裝本,也不知翻了多少遍。有一本,讓一位同事借走了。他看這個,主要是對那裡面的一些情色文字感興趣。現在也沒要回來。

《廢都》、《白鹿原》等現代小說,我沒錢買,是學生拿來讀過的。

刊物呢,我一年至少訂十種。整個學校,私人訂閱,我最多。每月,我都要全部讀完。其中,小小說類讀得最多。

三味書屋,老闆姓謝。他的書,有賣有租。剛開始,一本書,租一天1毛錢。後來熟悉了,我每次去,都提一個包包,一提一包。說來有趣,他租的書,凡是我覺得能看的,都看完了,他的書屋,也就關掉了。

書屋關掉,他又開了飯館。我到四中後,常去吃早點。我愛吃辣子,放的多。每當我一進門,他就喊:一碗辣子,丟上兩條面。大家都笑。

那時節,我雖然結婚了。但全學校,在家屬院,我的電器最少。我的兩間房裡,一間一個燈泡。一月下來,我電費最多。

一晚上看書,看到天亮,擦一把臉去上課,是常有的事。

在民勤,我也打麻將,也下象棋,也掀牛九。不過,已經很少了。

我調到四中後,學校里知道我玩這些的人,寥寥無幾。一次,在職工娛樂室里,我下了幾盤象棋,有老師驚奇:你居然肝下象棋!

我這一生,讀書離不了寫作。

有人說,我是愛好,我不同意。我明確,我寫作,就是為名為利,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是才太小,沒寫成氣候。

當然了,當老師,也是一種修煉。

我曾經這樣總結,上課、讀書、寫作,是我人生的3個支架,缺一不可。

五中時,我的想法只有一個,寫詩,我一年發1首,10幾年過去,我的簡歷,也有得寫了。儘管那時,我瘋狂的寫,有幾年,基本上是一天1首。

有位老師,曾經當面問我:劉老師,聽說你寫詩,發表過一首啊沒?

他是當著大家的面問我,讓我很難堪。

至於以後,能發表那么多,加入省作協,還有了若干兼職,也算是小有收穫吧!